第四章

“自从君将军带兵前往西北境地，接连击退敌人的多次进攻，但是式微国的兵力还是比我们更加雄厚，所以距离真正击退可能……”

“咳咳咳……”元沐檀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努力压制喉咙的痒痛，见苏将军没有继续开口，将手放下，示意她继续，苏凝便只好继续汇报着西北的战况，大臣们接连汇报着自己管理国家事务的情况。

可能因为天气渐渐转凉，近几日元沐檀晚上便咳的睡不着觉，早上也是没有生气，眼神一直游离，只好叫身旁的内官将臣下说的重点都记录下来，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汇报完毕，这才抬手示意大家退下，示意内官上前搀扶，离开了大殿……

“母皇！”元淳站在未央宫前，大老远便看到元沐檀正往自己这边走来，端着一碗药，连忙示意内官松手，强撑着身体走上前，笑了笑，“淳儿，你怎么来了？”

“我听小檀姐姐说，母皇最近一直咳嗽，还不知道叫太医，我今天特地去找太医拿了几服药，特地给你熬了一碗，你吃了就能好了。”说着用左手拉着元沐檀进屋，让她坐在床边，将药递给她，“这可是我跟楚乔亲自盯着熬好的，你必须喝的干干净净的，不然辜负我们的心意了。”

元沐檀接过药碗，“楚乔陪你一起等吗？”元淳点了点头，元沐檀这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忍着苦意将碗放至一旁，伸手示意元淳坐到自己旁边，“跟楚乔相处地如何？”

“就那样吧。母皇，她是不是有别的身份？”

“嗯？什么身份？她跟你说的？”

“没有，是我自己有天晚上出去，看到她杀人了，她戴着面具，只是我一般看到印象深刻的场景，记人就比较深刻。”

“这样啊，的确是别的身份。咳咳咳……”重重咳嗽几声后连忙将手背到身后，转头语重心长道，“总之接下来你不管去哪里都得让楚乔跟着，知道吗？还有，你也不要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委屈她，知道吗？”

“母皇，我知道了，你现在生病了，得好好休息，你先躺下，公文什么的下次再批。”说着扶着元沐檀躺下，“别起来了，好好睡一觉。”见她闭上眼，这才端着碗轻手轻脚离开了未央宫。

“咳咳咳……咳咳……”直到元淳离开，元沐檀这才侧身咳嗽起来，屏风一侧身着蓝色官服的女子似乎等了许久，听到声音立刻抬脚上前，按住元沐檀的脉搏，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拔出银针扎在特定的一些穴位处，待咳嗽停止这才开口道，“陛下，体内的毒素慢慢开始蔓延了，特别是喝了那碗药以后，所以……要么是陛下身边的小檀有问题，要么是太医院里面有问题。”

“嗯。”元沐檀连忙起身，将刚才手上的血迹擦干，“看来昌邑王开始下手了，这毒真的没办法吗？”

“还没见过这种毒素，不过臣会继续找办法，至于太医院那边，臣会查清楚每个人的底细。”赵蓉坚定道。

“那便辛苦你了。这件事必须瞒着其他人，千万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

“臣遵旨。”说完便将银针收起，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元沐檀每日照常上朝，用胭脂将发白的脸色掩饰住，尽量不让其他朝臣知晓，特别是昌邑王，却世事难料，一日早朝，女皇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吐出一口鲜血，晕在了大殿上，朝臣都惶恐不已，身旁的内官立刻传唤太医，将其送入了寝宫。

不知是否有人故意为之，很快女皇中毒，即将身亡的消息便传到了各个地方，花无霜将军防止皇宫生变，派遣御林军守住未央宫，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小檀姑娘，打一盆热水过来。其余人都散开，不要围在这里。”赵蓉将银针扎进穴位里暂时压制毒性的扩散，床上昏迷的人缓慢苏醒过来，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陛下，臣只能暂时将毒性压制，没有其他办法了。”

元沐檀抿嘴笑了笑，宽慰道，“你也尽力了，可能注定我大限将至了吧。”

“陛下……”

“母皇！”一个清亮的少女音由远及近，很快一个身着白色束腰长衫的女子跑进寝宫，只见床边的血迹还未干涸，似乎是刚吐出没多久，虽说这也不是元淳第一次看到血迹，但是知道是自己母皇吐出的，难免还是会有心疼和不知所措，眼泪立刻从眼角滴落，连忙跑上前握住元沐檀的手，抽泣着，“母皇，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淳儿说呢？是不是从咳嗽那天开始你就是中毒，并不是感染风寒对不对？”

“好了，不哭了，都是一国公主，当着大臣的面这样多不好……咳咳咳……淳儿，没有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像我，还有君悦，亦或是你身边要好的朋友，都不会一直陪着你的，咳咳咳……你只能自己一点点变强大，知道吗？咳咳咳……”

元淳看着自己母皇难受的模样，连忙抬手拍背，一直以来以坚强的形象保护着自己，管理国家的母皇，如今只能坐在床旁，无法挪动，元淳想开口，床上的人用力推开自己，吐出一口鲜血，一直在身侧的赵蓉连忙上前救治，元淳看着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袖口，愣在了原地，“母皇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无霜将军，这里有人刚刚打热水之时竟偷偷溜出去，而且我亲眼看到她在药里做手脚，这是药粉。”

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元淳，连忙抬脚出门，看着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婢女，“小檀姐姐？”

“公主殿下不要用那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背叛我的主上，我的主上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绝不是元沐檀。况且，这药性发作如此之快，还是多亏了公主殿下，所以……啊！”

只见楚乔将匕首插入小檀的胸口，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语，“说吧，你的主上是谁？昌邑王？”

“呵呵……你……你们自己猜啊，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来人！将小檀带下去，严加看守，绝不能让她有自尽的机会，大不了将她绑在柱子上，将嘴堵住。”花无霜在一旁看着，生怕眼前的这个女子会将证人杀害，只能下令让侍卫带着小檀离开。

“站住！你刚想说什么继续说，你是想说我也是你的帮凶吗？那碗药是不是有问题！”元淳上前揪住小檀的衣领质问道，那人只是低头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但是元淳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缓慢松开衣领倒退了一步，“是我害的母皇……是……是我害的……”

“公主……”

“公主殿下！女皇陛下的毒性暂时控制住了。”

“真的吗？能控制多长时间？你能有把握制作出解药吗？”

“至多两日，臣会尽力的。”

“行，辛苦你了。那我先去看看我母皇。”

“公主殿下暂时还是不要进去，陛下现在需要静养，明日再过来吧。”

元淳远远看向床上的身影，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未央宫，楚乔连忙抬脚跟上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