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你就在这等一下,我进去查看一下账簿,然后我们就回去。”
“知道了,父亲。”李灼抬脚进了店铺,李玉涵便站在一旁等着李灼,无聊时便观察着街上百姓来来往往,街角处几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将一个小男孩拽入小巷里,手上还拿着家伙,李玉涵刚想抬脚上去,却记起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停住了脚步,“不能再给父亲添麻烦了,会有人看到去救得,用不着我……”
几个布衣男子身后一个妇人追着他们到了巷子口,扶住墙在那里大口喘息,开口跟周围的百姓求救,一个个都装作没听见老妇人的求救,只是专注于干自己的事,李玉涵看了一眼店铺内正专注于检查账簿的父亲,似乎还要一会儿,握紧了身侧的裙子,下定决心后抬脚跑上前扶住老妇人,“奶奶?他们往哪儿去了?我帮你去追。”
“小姑娘,我……我刚没看清,只……只知道是进了巷子,我不知道……不知道往哪儿去了……”老妇人听了李玉涵的提问焦急得语无伦次。
李玉涵连忙抬手拍了拍妇人的肩膀,“奶奶你别着急,你先去报官,我去追。”说完便转身跑进巷子,看着留在地上的脚印追去。
“小姑娘,你一个人去……”真是太好了,老妇人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站在店铺门口的李灼点了点头,赞赏他的识时务,抬脚离开了。
这个巷子似乎许久没有人踏足过,四周都是青苔,石板路也被青苔所覆盖,李玉涵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同时快速根据脚印追上了那几个布衣男子,轻点石板路,抬脚踹在其中一个男子的背上,借力又踹在另外两人的脸上,扶住被吓呆的男孩,“小朋友,没事吧?走,姐姐带你回去找你奶奶好不好?”
“好……”小男孩点头乖巧道,下一秒李玉涵便感到腹部传上来的疼痛,而刚才乖巧的男孩却是抬头冷笑着看向李玉涵,“好啊,那就请姐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李玉涵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以防匕首上药效的发作,却是徒劳无功,很快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男孩起身走到一处隐蔽处将衣服换下,出来时却是一个比刚才高了许多,与刚才的身高模样大相径庭,“老六,你的缩骨功真的越发精进了。”
“二哥过奖了,只是没想到李家小姐如此不堪一击,原以为还要花费一些力气呢。”
“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好了,把人带走,然后按主子吩咐行事。”
“好。”另一个布衣男子立刻上前扶起李玉涵,将她放在肩上扛着离开,众人一同离开了巷子……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赵清霜的身上,脸上的焦虑愈发明显,“书儿,你父亲跟你妹妹怎么还不回来,查看个账簿至于看这么久吗?”
“母亲你别担心,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可能是账簿出现了问题,所以才这么久没回来。”
“是吗?可是我今日不知为何一直觉得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赵清霜还未说完便看到李灼急急忙忙往回走,却没有看到李玉涵的身影连忙走上前,“老爷,何事如此匆忙?涵儿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我进店查看账簿,让涵儿在外面等着我,结果一出来人就不见了,问了周围的百姓,都说她进了一个巷子,我进去看了,没人。”
“什么?你是说涵儿不见了?为何会突然不见呢?报官了吗?有消息吗?”赵清霜眼眶通红,焦急道。
“我已经报官了,让府衙派人去找了,夫人你别担心,我们先进去,等等消息。”
“我怎么坐得住啊,不行,我也出去找,要是被涵儿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要是那些歹徒凶狠,伤了涵儿怎么办?”赵清霜哽咽道。
“夫人,你这样出去若是出事,到时候我们还得派人去找你,分散人力,找涵儿的人力就少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相信侍卫们一定会找到涵儿的,好不好?涵儿肯定也不希望你出事,你先回房等着,好不好?”
“那老爷你多派几队人马,一定要把涵儿平安带回来。”
“好,我答应你。竹影?竹影!发什么呆呢?先带夫人回去。”
“知道了,老爷。”竹影扶着赵清霜往回走去,回头看着李灼与李玉书出门的背影,内心越发不安,“夫人,我想出去找一找小姐,我不会有事的,小姐给过我一些防身的武器,我再乔装一番,不会被别人占了便宜的,否则待在府里等着,总觉得心里不安。”
“好,那你千万当心,若是没找到就回来。”
“嗯。”竹影立刻抬脚回了房间换上一套男装,带上李玉涵赠送的防身武器,往外跑去,只希望能快点找到小姐,可不能让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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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京城角落里,一栋矮小房子里,四周昏暗无光,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蒙着眼,嘴也被抹布堵住,正不省人事地躺在草堆上,看守的男子抓了抓头发不耐烦道,“老四,是不是你的药效太厉害了,怎么这么久还没醒,她这样昏迷着,我们都没办法完成主子的嘱托了。”
“不可能啊,这个药效明明只要昏迷几个时辰就够了,这都一天过去了,还没醒?再不醒恐怕李家就要找来了,要不直接废了得了,反正主子又不知道。”
“这……”
草堆上的人却突然动了动手,被蒙住眼无法看见,让她十分不安,撑着手肘准备起身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抓住肩膀按了回去,“大哥!她醒了。”
李玉涵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嘴被捂住,不能发出一个音节,只能发出呜呜声,胖子在大哥的示意下,抬手把抹布拿下,让李玉涵可以开口说话,“你们是谁?绑我做什么?一群下流的人,打不过就偷袭是吗?”
“做什么?我家主子让我们带一句话,女子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要想着上阵杀敌,既然你勤练这一身武功,那不好意思,只能废了,这样你才能真正符合我国这样的大环境。”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李玉涵的绳子,让自己的属下抓着她的右手腕,自己则抓住她的左手腕,李玉涵灵敏的听觉立刻听出匕首拔出的声响,立刻明白过来,挣脱着想从男子的束缚中逃脱,却终究敌不过男子强大的力气,被蒙着的双眼,让李玉涵更深刻感觉匕首挑断自己手筋的痛,冷汗立刻从额头冒出,忍不住痛叫出声,叫声凄惨,“松手啊!疼……”
抓住右手的男子见左手手筋已经被挑断,这才松开李玉涵的手,李玉涵立刻蜷身抬起右手摘下自己的蒙眼布,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左手毫无知觉地软在地上,鲜血倾泻出来,与到处都是泥土的地板混为一体,变得更加脏乱,“不……不行,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李玉涵想着右手撑地起身,趁男子不注意,夺过他的匕首,准备一击毙命,却被他躲过,只轻轻划伤了他的手臂,却也让自己有了可以出去的突破口,快步往外跑,带头男子看着手上的血痕,皱紧了眉头,聚力从背后劈向李玉涵的肩井穴,李玉涵回头抬手拿起匕首刺过去,男子没想到她来这一招,立刻侧身躲过,李玉涵将匕首扔向另一个方向,男子刚站稳,便被匕首插入肩膀,捂住肩膀冷冷地看着面前不知好歹的女子,“兄弟们,给我上,这次就没必要怜香惜玉了!”
李玉涵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跑出去的漏洞,老二立刻凝聚掌力劈向李玉涵却被她轻松躲过,抬起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突然感觉背后的掌风,刚准备松手侧身躲过,老二却是紧紧反抓李玉涵的手腕让她不得动弹,立刻体内所有的内力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从体内往外流走,带头男子见女子还想挣脱,走向李玉涵,迅速抽出佩剑,径直划过她的脚跟,立刻捂住腿跪倒在地,疼痛立刻传达上来,李玉涵想叫出声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捂住嘴,只能仰头痛哼,脖颈上的青筋立刻浮现出来,冷汗沿着下颌线滴落在地上,原本的青衫也被冷汗浸湿,早已没了原来那么浅的颜色。
眼前的视线一点点模糊,不知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被冷汗浸湿了眼睛让自己睁不开眼,原本捂住自己嘴的手缓慢松开,李玉涵却也没力气喊出声音,只能用着最后的气声,虚弱着喃喃自语,“疼……”
“大哥,还有一只手呢,右手,她拿剑的手。”
右手?不……不行,我还没练到最好的剑术,还没执剑上战场,不行……
李玉涵咬破嘴唇,血液的刺激让她清醒了几分,撑起手肘想要离开,左手却被一只脚用力踩住,疼痛让她全身抽搐,失血过多让她已经无法叫出声,只能蜷起身体沉重呼吸着,迷迷糊糊抬头望去,瞥见黑衣人挂在腰上的令牌,李玉涵认得,是皇家暗卫的标识,所以是皇室派人来的,父亲那天特意让我陪着他出门,只是碰巧还是与皇家做好交易的?
不……不可能,父亲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不可能……
老二见李玉涵突然没了动静,不知在想什么,连忙拿出匕首,蹲下抓起李玉涵的手腕,刀尖没入皮肤,径直挑断手腕处最重要的两根,原以为会疼出惨叫,却见那人早已昏睡过去,“还以为会惨叫吸引附近人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想办法留点线索,让她们知道李家小姐在这里。”
“知道了,大哥。”带头男人冷冷看了一眼手腕及脚腕处汩汩流出的鲜血,苍白的脸色,想着上前定住穴位让血液流出的速度慢一点,“这样就行了,可不能让她死了,好了,留下线索我们就走吧。”
“好。”老六从李玉涵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放置于小房间之外,随后便一同离开了,只留下李玉涵一人在逼仄、脏乱的房间里,任由倾泻的血液与土壤融为一体……
而此时离小房间不远处,乔装的竹影正仔细询问每个店家,希望能有李玉涵的消息,“老板,你见过一个穿着青衫的女子吗?大概就长这个样子。”
竹影说着拿出画像递给老板看,老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见过,竹影只好收起画像继续询问下一个店家。
“娘!你看,我刚在那边捡到这个玉佩了。”竹影循声看去,只见旁边卖簪子的铺子,一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竹影立刻认出那块玉佩,立刻抬脚跑上前,抢过男孩手中的玉佩,仔细辨别上面的纹路,的确是小姐的,“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抢孩子东西!”
老板娘安慰着大哭的孩子,呵斥竹影。
竹影道了一声歉,柔声道,“小朋友,这个玉佩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还有你这个玉佩哪里捡来的,你要是告诉我,我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见女人皱眉,取出腰带里的银子扔给老板娘,“这些钱应该够把这个玉佩赎回来了吧?”
女人掂量掂量手中的银子,笑出了声,“够!当然够了。狗子,告诉这位公子玉佩是在哪里捡的。”
男孩原本听到糖葫芦就已经止住了哭声,母亲这么问自己,立刻想了想,抬手指了指远处,“就在前面,走到那个面店往那个巷子里走,我就在那里捡的。”
“好。”竹影又拿出几两银子递给小孩,“去买糖葫芦吧。”说完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跑去,“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