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爱情》

第45章《爱情》

“……妙木山、湿骨林、地龙洞是忍界三大仙术的发源地，依次对应阳性的蛤蟆派系、蛞蝓派系及阴性的蛇派系。仙术就是从身体、精神能量提取查克拉的基础上再吸取自然能量，按照一比一比一的比例达到三足鼎立后形成的查克拉所发动的一切忍术、幻术甚至禁术。我刚才用的是湿骨林的治愈型‘仙术·明神光’治好了你的眼睛，我讲清楚了么？”

“明白了。我记得蛤蟆、蛞蝓、蛇组成的‘通灵三悚’中，唯有湿骨林的蛞蝓可以起到强大的疗愈效果。妙木山的蛤蟆和地龙洞的蛇都属于攻击性，我可不喜欢斗来斗去。南溪姐姐，我想好了，麻烦你教我湿骨林的仙术吧，谢谢啦。”

“你呀，说话总用敬语，天性温和不喜欢争斗，真是像极了……”

“谁？绿罗姑姑？还是……我的爸爸妈妈？”

坏了，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纱罗妲如犯错的孩子耷拉下脑袋，不敢看笼柱外那个一身介于绿与蓝中的青翠色倩影……

自那日和门佐蝎分别并答应他好好善待她自己后，依旧失明的纱罗妲即使重新被砂锢咬住自由的脖颈，却没那么绝望了。

她是瞎了，却曾用那双长久都触不到光明的眼睛换来半日的灼灼其华，给她阴黑的生命划过一笔永恒的绚烂，足够让她在今后也不知还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中不时舔一口。

光的味道总是回味无穷的。她喜欢光，哪怕她是遇光就化的雪。

从起初的悲怆到后来的神伤再到最终的平静。能坦然接受各种不幸的纱罗妲感知到砂锢冒出一股陌生的气息时并不慌张。

她一无所有，她什么都不怕。

“纱罗妲吧？你的眼神……怎么有些空？”

“我瞎了。哈哈，只因缘巧合被蝎带出去一趟就再也看不见了。”

循着声源对准位置，纱罗妲确信那双捧住她两颊的手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柔细腻的女人，启唇轻唤一声：“姐姐。”

看不见她的面容，纱罗妲却毫无理由地对这个居然能越入笼中并有着一副黄鹂似的嗓音的陌生人心生好感：“……谢谢你来看我，请问怎么称呼？”

“南溪，比你大十二岁。”

“南溪姐姐这么了解我呀。”

“我知晓你的一切，但我目前只能告诉你关于你姑姑的故事，你想知道么？”

“果然我有一个姑姑！”

风之国大名伊赫尹杰带着姑父砂瀑青罗曾看望自己的回忆在南溪口中得到确凿的证实，纱罗妲振奋之际忽觉自己像叽叽喳喳快跨出巢穴的知更鸟被囊入南溪怀中。

“好孩子，原来你还有印象，你姑姑一定会欣慰的！”

头顶洋洋洒洒着来自南溪的连绵细雨，一会儿摇曳着春的柔和、一会儿起舞着夏的热烈、一会儿蹁跹着秋的高爽、一会儿栖息着冬的静籁……

短短几分钟就经历四季轮回，纱罗妲已干涸的蓝眸里也飘来一朵充满水雾的云。她眼眶湿湿的，明明一无所有，却熟悉得仿佛失而复得，开口就不由自主哑了嗓子。

“姑姑她……”还活着么？伊赫尹杰那句残忍的“她死了”仍在女孩心头化脓着疮。

“她很想你！不久前还托我告诉你！她爱你！就像……妈妈爱女儿一样爱着你！”

爱。

这是纱罗妲老早就从书本上看到过却从未真正感受过的字。

露出新生儿对世界一片茫然的目光，南溪用手盖住纱罗妲的眼睛。她掌心有着同地上的神月石一样的细润与丝滑，唯独没有那种透骨的寒彻。

纱罗妲咧嘴露出开心果的笑容，心想这位她看不见的南溪姐姐一定是一块有温度、有生命、有思想的美丽的神月石。

“爱？”

“你会慢慢理解的。现在，我既要治好你的眼睛，还要开始教你比门佐海老藏的封印术抑制守鹤效果更佳的仙术。对了，还要给你讲讲你姑姑的故事，但你要答应姐姐一件事。”

“请讲，我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好孩子！”

“不可以透露我的存在，就算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不要打探你姑姑以外的亲人……我是说你的父母，不要问为什么。能做到么？”

……

之前不假思索的“能”若一记回旋镖正中垂头不语的纱罗妲的眉心，她咬唇的样子像因自责言而无信快哭出来。

“没关系。不要动不动就内耗自己。”南溪摸上纱罗妲酥软的红发，灰蓝色的眸底荡漾着一泓迷蒙的秋月。

“蝎……也不可以么？”

“谁？”

“门佐蝎啊，他是海老藏外公姐姐的孙子，很小的时候还得叫我声姐姐哩。不过他只比我小一岁，他长得非常好看！他聪明又善良！他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不！他对我最好了！”

娓娓陈述的事实这时候倒像香酥的红豆快被煮烂，撒上一把糖一般之前他们郑重的约定，纱罗妲白嫩的脸蛋像盛放其中的汤圆，洇出甜甜的蜜红色。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道出这种一般女孩子听了绝对面红耳赤并矢口否认的疑问，纱罗妲的表现仍像个初学识字的娃娃，能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划拉出娟秀的“爱”，却不知“爱”背后凝结的是情，合二为一，爱情。

“是吧，反正我是很……嗯，越来越喜欢他了！他来砂锢看我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他每次出现的时候我就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啦。至于他吧……应该也是吧，不然……不然他怎么会……”

回想起他们在傀儡“双雁”上大胆的亲密及关于结婚的约定，纱罗妲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都是陈述事实，可为何她的嘴似偷含了一块刚出锅的甜团子，烫得满嘴泡还不想吐出来。也许是害怕，也许是不舍，也许是……害羞？

“然后呢？”

“没有啦。”

览尽纱罗妲写满脸上的心绪，南溪笑得意味深长，手背轻轻一碰女孩的脸，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少女情窦初开的滚烫。

“我们纱罗妲真的长大了。你这叫少女怀春，你和那个蝎之间的感情……叫爱情。懂了么？”

……

“小子，为了你们的爱情，为师今后会严格训练你，做好觉悟吧。”

“喂！煌老头子！你在扯淡什么啊！还什么爱……”

做完热身运动的门佐蝎满身的汗还没下去，被北条煌嘴里吧啦吧啦的热风一烘，又羞又急的他一把扯下砂隐忍者的土黄色无袖马甲，里头只着一件白背心的身子也是蒸熟的颜色，红。

后面那个别扭的“情”光念出来都像烫口的水饺，蝎撇嘴一屁股栽地上，避开北条煌戏谑的目光。

“别不好意思了。男人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守护好喜欢的女孩子……”北条煌刚想搭上蝎肩膀的手一顿，金眸一黯，感觉自己这话真讽刺。

即便他已强大到成为当之无愧的砂隐暗部部长，不还是没能保护好心爱的西本子相？

脑袋窜到一旁的蝎并未察觉北条煌的黯然，嘟着嘴嘀咕：“不用你啰嗦，我都懂。”

“呸！你懂个鬼啊？”回过神的北条煌坏笑着又开始揉蝎的头发，以前是逗这个小屁孩玩，现在他是真玩上瘾了。

“快住手！！！老头子！！！”

“再嗞哇看我不把你薅秃！”

“喂喂喂！我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幼稚，子相活着的时候也是那样调侃他的。

北条煌终于撒开手放过蝎，也一屁股歪坐在少年身旁，两臂朝后撑开，伸着脖子够向天。

这是个无一例外的大晴天，晴空在砂隐这里总是野性的，蓝得一望无际，好似可以驰骋一匹恣意洒脱的骏马，遨游天地，无拘无束。

“蝎，你很喜欢纱罗妲吧？不……应该是爱才更贴切，你爱她么？”

“我说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总拿这个作弄我？！”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可没问你的心情。审题不清，这是大忌。”

北条煌持蝙蝠扇敲了下蝎的头，力道依然不重。

“那还用说……”

“什么意思？”

“哎呀！喜欢喜欢！行了吧？”

“你该不会还没正式对人家小姑娘告白吧？”

“够了！和你有关系吗？！”蝎像煮熟的鱼从锅里翻腾出来，指着北条煌汩汩地冒热烟：“不是说好了带我修行么？！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围着训练场跑了五十圈！俯卧撑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也做了一百个！你倒好，光揪着那么肉麻的事儿叽叽歪歪！一点儿都不像个爷们儿！”

“怎么能叫‘肉麻’呢？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爱情！真正的男人也不会怂到不敢承认喜欢人家女孩子。再说了，难道不是你对纱罗妲的爱才驱使你完成那些艰苦的训练么？记住，爱情最不该被嘲笑，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和蝎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北条煌基本摸透这小子的脾气。他的沉默不反驳就代表认可，这小破孩儿就是死鸭子嘴硬。

“知道了，我当然是为了她……”

“但你的纱罗妲不是普通人，她首先是守鹤人柱力，这个身份会缠着她一辈子。至于给她带来的灾难，你自己最清楚。”

一说到痛点，蝎咬牙巴不得再闯一次砂锢把她带出来。他脸一扬对上北条煌金黄通明的眼神，掷声有力出一个男人的承诺：“我想保护她一辈子！”

“可算有些血性了，那就成为未来的四代目风影吧。”

望着蝎若一个踩空快掉下去瞬间瞪大眼睛张圆嘴巴，北条煌双手捏住他结实的肩膀：“不是所有国家都像风之国一样会丧心病狂到囚禁人柱力……哼，也只有砂隐会干出这种事。你知道漩涡水户么？她是涡之国的公主，也是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的妻子，更是第一代九尾人柱力。”

“什么？人柱力？居然……居然还是火影的夫人？！”

“这就是木叶比咱们进步开明的地方。柱间与水户还是一对恩爱与共的神仙眷侣。所以，蝎，你不要泄气。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同样可以改变砂隐……甚至是整个风之国！”

……

什么是爱情？

十一岁的金泰叶仓并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她儿时曾看过的一部影视剧，女主角在男主角走后竟可笑地抱起后者盖过的被子，整张脸埋进去，笑着笑着又神经质似的哭了。

好像个白痴啊，她一点儿都搞不懂。

拾起那日大清早先于自己醒来就悄悄离开的砂瀑罗砂披在自己身上的丁香色丝绒被子，这也是那晚她在他醉酒时给他盖上的，现在又还给了自己。

不知道这条先后被他们盖过的被子所残留的气息，谁的更多？

掐断其他乱七八糟的念头，叶仓自诩出于一种检验或比试的心态捧住被子把脑袋没入。

寻寻觅觅间总算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少女不禁闭眼，把这条沾着另一人气息的被子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