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袭来,没成想半夜竟下起大雨来。
陈蕴雨又点起小小一撮蜡烛来。
林知送瞧见陈蕴雨点起蜡烛来,倒是忍不住问起陈蕴雨来,“你能看见?”
“看不见。”陈蕴雨慢条斯理的说上一句,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助着桌面的力量慢慢摸索。
“那你如何点起这盏灯来?”林知送彷徨着往陈蕴雨方向看去,只听得陈蕴雨一句,“熟能生巧罢了。”
未等到林知送开口,她便再来一句,“时间这么长,我也应该会了。”
话声戛然而止,没等到林知送回声,陈蕴雨便一直安静的坐着,缓缓瞧着眼前的一切。
瞎子当久了,总该当出些心得来。虽不能视物,对物品的敏锐程度却绝非一般人能比。但凡给她一个机会,她便能激流勇进。
林知送润了润喉咙,原以为陈蕴雨看不见,他便不怕自己在她跟前如何动作,可此时,陈蕴雨虽是个盲人,却真真切切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力。
正当时,陈蕴雨反倒安抚的望向林知送。
虽然她的眼中无法汇集成焦点,可偏偏那蕴藏的情绪却是他人无论如何不能忽略掉的。
林知送双手握紧,因着陈蕴雨的目光就这么铺设在他脸上,他只得不自在起来。终究还是故作镇定。
“你在害怕?”陈蕴雨慢慢起身,想要扶住林知送,可惊天一道雷声竟让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她缓缓坐了下来,就是不敢四处乱看。双手捏紧手心,方才还是林知送害怕,偏偏现在是她落了下乘。
此刻落了下乘的某人依旧心绪不宁着,总想着在什么时候定要扳回一成来。如今看来还偏就是十分困难。
她只敢畏畏缩缩靠在床上,竟是不敢对林知送再说些安抚的话来。
林知送安分的坐在原处,极合时宜的没有上前去,也一心只等着陈蕴雨出声呼唤。没等到陈蕴雨的话头出现,林知送便坐在原处看她。
专注而认真。
陈蕴雨蓦地揪紧了手心。
她有一种预感,林知送在看她,而且是极其专注的在看她,根本没有半丝分心。双手沁出热汗来,于夜间的一抹困意也很快消散,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做了,只踌躇着望向远方。
让他看了笑话就让他看笑话罢了。
林知送也不为难自己,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处,等着看,倘若他要笑自己便附和两句,若没有,便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陈蕴雨轻轻呵出声来,向来安稳妥帖,如今竟把林知送都给吓着了。
“蕴雨。”林知送缓缓唤出她的名字。
陈蕴雨一张苍白的小脸微抬,似是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
“你点着盏灯,我看你谁?”林知送壮起胆子给了陈蕴雨建议,听得他的建议过后,陈蕴雨倒没反驳,乖乖躺下,同平日里那般的温柔淑女倒有了些许不同,更多了几分真实。
林知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在怕。
因花香而喜悦,因闪电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