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奈德冷眼相对,或许是想吓退钱穆,于是又给亚当补了两枪。
亚当罪恶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斯奈德长舒一口气……她杀过很多人,当然免不了难受,但是在杀亚当这类“比她更坏”的人时,她由衷地释怀。
——钱穆被吓得坐倒在地,然后赶紧站起来,下意识跑到了维尔汀的身后。她潜意识里希望维尔汀能保护自己。
虽然钱穆救人没成功,但是这份古道热肠使得司辰和十四更加坚信面前人就是自己的学妹,只是不知为何失忆了,所以才不认得她们。
钱穆察觉到二人在注视自己,有点紧张。
她还不知道“队友们”都是神秘学家,再加上历史上欧美国家非常讨厌巫师啊黑魔法啊什么的,她还以为她们把自己当成了女巫!
她赶紧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立誓不会伤害她们——
——不过,斯奈德可没耐心等她们“闲聊”。她直接开始吟唱传送术式,准备闪人。
先前,斯奈德的言行早已挫败了基金会二人组的心气;而苹果先生(Apple)奉行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既然斯奈德无意伤害己方,那他自然也就没什么敌意。
总之,这三人竟打算就这样放跑斯奈德。
但是,钱穆不肯就这样放她走!同样是感到害怕,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想先避锋芒,她却决心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于是,她朝斯奈德大喊,让斯奈德留一半人给他们。
这个提议多么公正啊!但是,她斯奈德,岂是为了“公正”而来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都被我的枪给吓倒了,还凭什么和我谈“利”呢?因此,她对血魔少女的回答,只是轻浮的笑颜。
钱穆眼见谈判无望,便立刻发起进攻。
她手上突然多出一把铁锈橙色的刀;她如火般飞掠而去。
斯奈德边撤边连射,但她由于没料到少女会打过来,非常惊慌,导致无法瞄准——少女的速度好像能比得上子弹的一半——温暖的橙色光占满了斯奈德的视野,斯奈德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回过神时,钱穆的刀已经架到了她脖子上。
“……您愿意把神秘学家留给我们吗?”
斯奈德过去宰人,宰的都是人类,行动无往不利,以至于从未考虑过,如何应对强于自己的敌人。
她很不爽:她竟然碰见了一个拥有控制他人精神能力的敌人!
“我,当然不愿意!”她倔强地说。
“好吧……”钱穆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斯奈德,只得悻悻地走了回去。
不过那把刀还悬停在斯奈德脖子后面,好让她不敢再开枪(如果她再开枪,那么刀子就一定会往前推进,砍下她的头)。
“你为什么不动手?!”斯奈德难以置信地问。
钱穆回头斜睨,说:“我救人的时候你也没试图杀我……咳咳咳。现在我们两清了。”
然后她咳了半分钟,右手拖在嘴边,接了不少血。格雷克小姐想起了一个夭折的姐姐,因此感到非常不安。
那个亲爱的姐姐,是患百日咳而死的。
“我不是你的姐姐,别想了。”钱穆回到原点,立定、收刀。
尚未褪去的橙光萦绕在她身周,叫逝者之血被照得清明?澄澈。术式将要生效了,格雷克小姐掏出一沓文件(动作有些僵硬),随即带着“人质”润了。
“她……就这么走了?”十四行诗很难受。
十四行诗为自己没完成任务(而且抓不住她)而内疚……这个身上谜团重重的女孩,显然在重塑之手里是个重要人物。
然后她问大家,斯奈德丢在地上的是什么。
苹果先生一下便认出那是股票受赠合同。十四行诗很愤怒,立刻用神秘术销毁了这些赃物。这正派的举动举令钱穆相信,这几位正是自己要协助的人。
……一阵猛烈的头痛袭来。原来,钱穆虽然有强大的法器作“补给保障”,但身为人类,使用魔法必须消耗大量体能和灵能,她因此非常疲倦;况且1929年的芝加哥,有严重的工业污染,生活在新世纪的她根本忍受不了这么糟糕的空气!
钱穆慢慢坐下:“请问有热水吗?”
她世界开始摇晃。恍惚之间,她甚至听见了死者的呜咽声……
“抱歉,但我们没有热水,连茶也没有。”APPLE先生说。
“这真是太好了(反讽)!我和你们在哪里啊?现在是哪一年?可以……咳咳,告诉我吗?”
十四行诗作了简短的回答。钱穆嗯了一声便躺在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