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奈德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现在竟是只身一人。
钱穆不见了?她急忙摸开床灯,穿鞋出房间寻找。
她尽量轻柔地走/不发出声/以免吵到别人;但箱中睡眠浅几位的住客,恐怕都被她发出的响声打扰到了。有些愧疚,但毕竟是特殊情况嘛……
47曾经突然消失,该不会钱穆也……这个猜测让斯奈德忐忑不安,她赶紧转而设想其他情况:比如,她的血魔朋友只是在散步——
——午夜不睡觉,而在荒原里散步……
真是太奇怪了。
现在箱中的气候类似仲夏:蝉鸣声忧而不躁,风不疾不徐,月光虽不特别/但优雅……
斯奈德按直觉选的方向是正确的:她在那条路上走得愈远,来自山谷歌声便愈清晰……
那首歌,钱穆之前唱过。
——《掷弹兵进行曲》:曲调朗朗上口、俏皮可爱,其承载的血腥的殖民争霸战争与之有极大的反差。
想到殖民争霸,斯奈德回忆起了故乡意大利,遂怅然若失;等她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传来歌声的山谷:钱穆一袭西装似于黑蛟,傲立天地之间,长啸和(he第四声)西风,躯势如龙虎——
——“龙虎”注意到有人正盯着她,立马回头。瞅见真有人在,便马上丢了龙胆,吓得摔倒了身子还缓缓颤抖;斯奈德十分内疚,赶紧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别怕,是我。”她说。
钱穆静止不动,惊魂未定。
斯奈德“我是斯奈德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钱穆“首先,我还没缓过神;其次,曾经有朋友吓到我后说的和你的上一句话相同的话……我联想到了那件事,心生感慨、故而无言。”
“……”斯奈德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为了唱歌吗?”
“是啊!在宿舍里唱会吵到别人。”
“那贝茜可同学为什么晚上还要歌唱呢……?”
钱穆没有回答。她转身背对斯奈德。
“几个小时前这里下雨了。”钱穆也话锋一转。
斯奈德这才发现,脚下的土地确实是湿的。
“当时你已经到这里了?”
“是的,所以我被淋湿了……头发现在还没干呢。”
原来钱穆的衣服跟头发都是湿的,斯奈德察之秀眉微蹙:“快和我回去吧!不赶快擦干净,可能会着凉的!”
钱穆“——不、不用了,谢谢!我可是很喜欢感冒的,因为头痛能让我不再空虚,进而就可以充实地度过电子游戏式(Video Game-like)的一天……既然咱没有温暖的【阳光】(原文为意大利语),那也不必只顾避雨屋檐之下!雨水也是宇宙的【灵】的一部分!”
斯奈德“什么叫作【电视游戏】?”【注:电视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的英国诞生,斯奈德来自1929年的芝加哥。重塑之手的特性/似乎决定了斯奈德完全可能对其有所了解】
钱穆“或许你可以理解成’用电视玩的游戏’——话说回来,你知道我选维尔汀这黑色的衣服有什么用意吗?一来能让我看上去不那么不沉稳,二来可以掩盖我流到衣服上的血……
钱穆“这样我就能继续战斗,直到无法再战斗下去!哪怕遍体鳞伤也不后退一步!”
斯奈德一番精彩的演讲!……然而,比起人类,大概神秘学家会更喜欢她(指演讲)吧
钱穆你、你……
斯奈德我们应该讲求务实
钱穆唉(๑ó﹏ò๑)
钱穆可我心里堵得慌,根本睡不着……你先回去吧?我总会回去的!
斯奈德不如我在这儿走走,你先回去睡?{苦笑}
钱穆呃,呃……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慌张}
斯奈德我们都是•人•啊,哪里会看不出来?
钱穆好吧……今晚,今晚真是失礼了……
钱穆跑了几十米后,又转头朝她挥手、加速润了。
银白色的月光把她手上的残血照得清清楚楚,斯奈德长长地叹气……
斯奈德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斯奈德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