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看着陆秉坤离开后，跑到了安娜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扶起来的时候，状若无意地贴着她的耳朵，几乎用着气音道：“安娜，出去报警。”
安娜吃痛地喘息着，又震惊地看着她。
“走了，不要在这里了。”阿才给了一个眼神，让念姝先走，然后他抬了抬手，让手底下的人带走了安娜和苗峰，又让人将潘生关进了铁笼里。
***
阿才重新回来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念姝就明白安娜和苗峰都已经自由了。
过了几日，他们就开始频繁地搬动园区，念姝就知道她的自由也将来临，该做的事情也该提前准备起来。
当他们躲藏着的一所小学里器材室的烟雾报警器响起的时候，念姝停下了与陆秉坤女儿打羽毛球的动作，抬头对上了阿才的目光。
陆秉坤顾不上太多了，他像是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月婷的小书包里：“小念，带月婷先去器材室，帮我一个忙……”
念姝接过了陆秉坤递过来的钥匙和一张名片这是月婷妈妈的地址。
渐渐开始混乱起来的走廊上，念姝拉着月婷往器材室的方向走，身边多了一个趁乱跟上来的阿才，她接过了他手中几部手机，放在兜里：“监控？”
“都删了。”
“枪？”
刚说到枪，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几声乱枪，阿才皱着眉，抱起了月婷，拉着念姝就往器材室跑，他们得把潘生带出来。
“保险柜里。”
“除了老崇还有谁吗？”
“应该还有很多，但我就知道他。”
阿才放下月婷，帮着念姝抽出了卷帘门底下门锁的链条，念姝则是拍了拍卷帘门，大喊了一声：“潘生！”
卷帘门的另一侧，潘生听出了是念姝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用来自卫的灭火器。
“走，先出去，去找警察。”念姝接过了不安眨着眼睛的月婷，安慰了她一下，让阿才扶住了断了一条腿的潘生。
潘生有些虚弱地说道：“还不能走，手机还在。”
“什么手机？”
“存有受害者名单的手机。”
“哪一个呢？”念姝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干燥到有些出血的嘴唇，她拿出了几步阿才趁早拿来的几部手机，又一次尽人事，听天意的，希望这里面有潘生提到的手机。
看到潘生颤抖着抬起手，念姝才开始呼吸，她放松地笑了笑，这一次总归是完全顺利了一次。
***
走向外面的时候，念姝的眼里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
像是死水，又像是深渊，格外的平静。
但她还是一遍遍柔声地安慰着有些无措但依旧很乖的月婷。
与潘生向阳而生的产生的希冀不同，念姝只觉得这光可能会把她融化，但她还是笑，笑得很开心。
在出去前，阿才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回头看来时，阿才制止了她的动作：“别回头，该走了。”
当三人分别被警察控制住带上车的时候，念姝看着前面的带着镣铐的阿才，他微微抬起手掌，晃了晃，又挥了挥手，口型说了三个字。
她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那句话浅浅地划过心底，却又落下来了淡淡的红印。
在他要上车时，她抬头还是喊了一句——
“阿才……安俊才！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安俊才笑得有些释怀：“嗯，如果可以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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