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心忽然斥道:“见了嘉嫔娘娘还不跪下!”
嬿婉一惊,收敛心思,立马跪下行礼道:“奴婢樱儿请嘉妃娘娘安。”
嘉妃轻笑,随意丢下手里的莲子,奚落道:“你倒是乖觉,不过,你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你樱儿吗?”
嬿婉怯怯地抬起头,小心道:“奴婢愚昧,奴婢不知。”
嘉妃眼风扫过她,逐一戴上金护甲,娇声说:“你去送花不是错,送盆姚黄也不是错。最错的竟然是在皇后娘娘生气的时候,去说娴妃的好,你说是不是讨人厌啊?”她嗤嗤笑着,“娴妃曾经的名字叫青樱,你就叫樱儿,是不是很合适?”
嬿婉吓得浑身发颤,俯身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嘉妃讥嘲道:“死倒是不用了,若你肯割去你这跟乱说话的舌头,或许皇后娘娘开恩,准你在回到花房去。”
嬿婉惊惧道:“嘉妃娘娘恕罪。”
嘉妃扑哧一笑,玩味道:“知道你舍不得,本宫也舍不得,你要是不会说话,本宫还怎么得趣呀?”
丽心道:“樱儿,以后你就是启祥宫的人,给我好好伺候主儿,要是有一点不周到的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嘉妃忽而道:“今儿的香点得好,就是放得远了点,樱儿,去把那边的小香炉捧到本宫身前来。”
嬿婉收起畏惧,恭恭敬敬地把小香炉捧到嘉妃面前,刚要放下,嘉妃却让她举着香炉跪下。
香炉里的熏香点了有一会,黄铜的炉壁烫得嬿婉的指尖发红发疼,面前的嘉妃由宫女扶着进了寝殿小憩,嬿婉才嘤嘤低泣起来,好不容易日子眼看着要好起来了,一下子又坠入了谷底,人人都能踩她一脚,人人都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今日是捧香炉,明儿便是捧蜡烛。嬿婉默默流泪,手指发颤由着那滚烫的蜡油烫红手掌。
嬿婉的日子本就难过,但时日久了也渐渐有些麻木。
那日,纯妃到嘉妃宫中闲话,却偶然瞥见了提着木桶的嬿婉,顿时有些鄙夷,还悄悄提醒了嘉妃,嬿婉是个不安分的,曾经有过勾引皇上的念头。
嘉妃一听,对待嬿婉更是没有好脸色。以往嬿婉只是差事苦了些,吃穿上倒也没少了她,但嘉妃当着启祥宫所有宫人的面下了命令,现如今就连启祥宫最卑微的小宫女也能对她随意打骂,吃食也变成了残羹冷炙。
嬿婉在启祥宫日夜煎熬着,终于有一日在送衣服的路上碰到了凌云彻。
凌云彻见嬿婉受苦,就连露出的手腕上都带着狰狞红肿的伤痕,又去找了娴妃身边的大宫女惢心求助。
翊坤宫,如懿听到惢心传来的消息,立马皱眉道:“你说启祥宫里的人叫她什么?”
惢心回道:“凌侍卫说叫樱儿。”
“樱儿?”如懿拧着眉说,“她什么时候去的启祥宫?”
惢心说:“就是那日,她抱着牡丹去长春宫,听说是失手砸了花盆,皇后娘娘一怒之下就把她打发到了启祥宫,让嘉妃调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