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不像是会与八姨娘争宠的人……”芸芯低声说，“而且那时我们就住在府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秦老太太有心想要压下这些事，当然不会让他们些人知道。而杨姨娘在念姝的印象中确实是个性子极淡的女子，她从不与人争执，常常就在自个的院里做作针线、侍弄花草或是给孩子们做些点心。她的心思不在府上，也不在三老爷身上，怎么会因八姨娘之事而闹到落胎，又怎么会因此就投井自尽？这根本就说不通。
杨姨娘的死绝非是秦老太太口中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投井自尽，绝对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老身恐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攻讦忠勇侯，所以老身这才将此事掩盖下来的。”秦老太太指着那口井，“没想到这口凶井真是害人哪，还望两位大人看在忠勇侯的份上……”
燕迟眼神冷冽，语气冰冷：“大周有律，凡家中有非常亡故者，需得报官查验，待定论之后方可收敛下葬。杨氏投井，可有亲眼所见之人？”
秦老太太想了想，说道：“杨氏的侍婢曾极力阻拦，结果她受了惊吓，卧床不起，没多久也便故去了。”
燕迟偏眸看向头骨：“那老夫人怎知这一定就是杨氏的遗骸？”
“这么多年，除了杨氏投井，不会再有别人了。”
燕迟目光锐利，紧盯着秦老夫人道：“既然老夫人指认这是杨氏的遗骸，那今日，就算是为杨氏投井一事报官了。”
秦老夫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老身确有此意。”
秦莞在这时候开口：“那祖母不妨将莲叶之死也一并报官吧？”
秦老夫人的脸上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莲叶是他们家的独女，她的父母不愿意她死后还被人侵扰坚决不肯报官，我便给了他们一笔安葬银两，莲叶早就入土为安了。”
“秦府命案频发，镇妖石显然无用，与其大做法事，不如待官府勘验之后，再将死者好好安葬，让逝者泉下安宁，方是正道。”
秦琛想要说些什么，但被秦老夫人阻止。
“此事全凭世子殿下吩咐。”
燕迟便下令，让人下井清理出余下尸骨，将刘春和八姨娘的两个案子并为一案，再未得到定论之前，两人皆不得下葬。
秦老太太和秦琛从院中出来，在外等候着的三夫人便上前，搀扶住老太太的手臂，压着声音在她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话。秦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目光转向路旁正与家臣说些什么的念姝，脸上挂上长辈的关切，朝她走近。
“念儿怎么也在此处？这儿不干净，且深更半夜的，阴气最重，仔细冲撞了。”秦老夫人看向一旁芸芯，“快扶你家小姐回房歇息吧。”
在来时路上，小姐便与她说好逢人问起要答的说辞。芸芯流露出心疼的表情，蹙着眉说：“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夜里梦见夫人了，她心里有些不安，这才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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