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能感知到危险，却像是被梦魇困住，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只无助急促地喘息，那晶莹的泪水便从天生浅浅的眼窝中滚落下来。
她失去原有的傲气，迷茫委屈的样子，让寻常人一看便会忍不住心软。
勋名顿了顿，暂时收起了想要直接掐死她的心，他想自己倒也不是因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而动容，而是她从前折磨了他这么久，要是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他心念一动，宅院骤然陷入死寂，那些迷惑人心的障眼法也随即消失。
见念姝挣扎着似要清醒过来，他盯住她的眼睛，又轻轻地眨了眨眼，眼神中是尖锐的恶意和兽类见到猎物的兴奋。
念姝是知道自己被这狡猾的有苏狐狸给控制住的，但没办法，他的修为在她之上，她只能在意识里气得跳脚，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手脚很是听话地跟上他的步伐。
这狐狸该祈求着老天，别有一日再落在她手里，否则她定是要扒他的皮，抽他的骨。
他们踏上黑木的台阶走入院中，那扇深色的府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勋名未意识到自己忍不住频频将视线流连在她湿润的脸庞上，狐狸是十分敏锐的，几乎是她落地的那刹那，他便察觉到有人来他府上拜访，风里传来的那种六境难找的甜腻气味，让他瞬间便想到来人是她。
这些日子，他忙着豢养妖兽，虽是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些事，也想着要找她报当年之仇，但一直没寻到空闲的时候，又听闻她身处在花月夜，落入在极星渊另一只有苏狐狸的手中，知道她跑不掉，他倒也没着急去找她，却不想今日人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念姝专注地想要重新控制住身体，刚找到一丝丝感觉，手指动弹了一下，手就被狐狸攥了去。
“太慢了。”他说着，像是她曾经对待戴上项圈不肯被牵扯着走一步的狐狸那般，握住她的手就将其往前带，完全不管她频繁踩到裙摆而踉跄的狼狈。
念姝在穿过回廊时，被有高低的台阶绊倒，身子向前扑去，面上是被控制后的懵懵懂懂，心里的小人已经捂着脸发出尖叫，而狐狸见她要摔，直接就松开了手。
咚的一声。
她是膝盖着地，钻心的疼痛让她眼中的水光更甚，这么一下让她抓着机会，全身心都从狐狸的法术中清醒过来。
这死狐狸，他让她痛，她就要让他痛上百倍千倍。
念姝用手撑着身体，凌乱披散下来的黑发遮住她的脸颊，她咬着唇疼得那些愤恨的咒骂都说不出来，只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安安静静的，这都不像她了，不过也确实，被术法控制心神的她与什么都不懂的傀儡是一样的。
勋名有些走神地看着她的眼泪砸在地上，意识到自己心里某些柔和复杂的情绪隐隐浮现，他拧了下眉，偏过头去，冷漠道：“起来。”
她又不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傀儡，哪里还能起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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