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76

秦湘也未有遮掩之意，秦霜劝过几次，回回都被其用嫡庶尊卑不同给堵回来，她便也不再说。

百草园中如今有凶手潜藏，据燕迟推测，那凶手的目标很有可能不是小厮，而是在杂物院附近的仁心堂里的孙皓月，那小厮应该是在夜里撞见凶手行迹鬼祟，悄悄跟上去不幸被凶手所觉，才被其杀害的。

燕迟的黑甲卫要过些几日才会赶到百草园，眼下庄子里只有侯府和念姝随行带来的侍卫，他们听从安排保护着后院里几位小姐的安全，还有部分守着仁心堂里的孙皓月。

次日，燕迟与白枫同官差还在前院查案，突然就有阵惨叫声传来，凶手在捅伤一人后逃窜至女客们住的后院，他们追赶到后院时，凶手已经拿刀劫持了秦湘，他要求孙皓月现身，口口声声说是孙皓月杀害了他的女儿，他女儿的尸身上有被剖开又缝合上的伤口。

凶手情绪激动，念姝和岳凝以及吓坏的秦霜撤到院外，在屋内劝解凶手的秦莞还未问出些什么，那凶手就被赶来的白非珏用袖箭一击毙命。

这白非珏看似是为了救下心上人秦湘，但也像是在阻止凶手再说出些什么话。

凶手所说的一切都不像是假话，他言语之中皆是对女儿死亡的痛心和对孙皓月的仇恨。

秦莞心中隐隐对孙皓月起疑，那日他们几人在梅园发现的也多是一些被剖开身体的野兽，还有那被单独关在屋里说是为其治病，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少年，以及久卧床榻昏睡着的白非烟……被人尊称医仙的孙皓月看似仁心仁术，可百草园中发生的事情却处处透露着令人不安的古怪。

凶手的尸体被几个官差抬出来的时候，念姝回避了下目光，岳凝则是大胆地看了眼凶手喉咙上的箭伤，又看向不远处站在一块的白非珏和秦湘二人：“他们俩人不过才认识几日，就这般好了？这白非珏也是，竟是直接就将人杀了。”

念姝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抬起眼，就见孙皓月神情极淡地从屋中出来，身上没有半点人情味，就好像天下只有白非烟的事情才能叫他有所动容。

经过此事，秦湘对白非珏越发倾心，在她看来白非珏家世清贵，人品出众，又是对她一片深情，她这辈子再难遇到像他这样的人。所以在白非珏要回益州前，让个老奴转交给她信物时，秦湘便不管不顾地信了他的话要同他私奔。

秦霜有心再劝，但也拦不住打定主意的秦湘。

百草园命案的真凶已经伏诛，而且眼见风雪渐小，秦琰派人来询问过念姝之后，便定下明日就启程回京。可不曾想，在临行前，秦霜便发现秦湘真得不见了，还有她的那些头面首饰和衣裳也尽数被带走了，她赶忙就将这消息告诉给了秦琰和秦莞他们。

院子里有厚厚的积雪，秦莞带着他们顺着秦湘留下来的一点足迹推测出他们离开时的大致方向，还推断出他们定是在卯时前便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