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清显得十分冷静,他在高台之上日日打坐也未恢复一丝修为,那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能看到仲父归来我已是欢喜,就算最后变成废人也无甚大碍”
遥清反倒安慰起纪淮,让他不要过多为自己伤心。
纪淮依旧沉着脸,紧咬牙后说:“等我带你回到冥界,把你的魂养个百十来年,再不济就千年万年,肯定会好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和遥清说,还是和自己说。
遥清以前跟着纪淮在冥界呆了几千年,知道自己的魂灵本就虚弱,如今又被所珥一掌打成这样,能活的几率渺茫。
遥清不得不扯开话题,驱散这沉重的氛围。
“那位叫南拾的姑娘,就是借助仲父的元神出生的人?”
纪淮被遥清一说,想起他曾去过南山,立即问他:“我在南山疗伤时你去过那里,可知道南拾是怎么出生的?”
南拾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身世,纪淮虽不在意她的原身,但还是想她心安。
遥清回忆起自己的所见,说道:“我在去找你的途中看见你的灵魄陨落,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南山。你的心头血染红了南山的元潭,附在血液中的混沌蚀气将已生识的元潭污染。随后我本想回冥界找救你的方法,却看到女诃将你的一半元神放入了元潭中,诞生出属妖籍的女婴”
就因为他太过专注于女诃,才被人偷袭死去。
纪淮无法将记忆中总是笑意盈盈的女诃与遥清口中的那个手握自己元神的人重叠,算来今天的局面也有她的加持。
“我以为她全然不知,没想到她也是推动这场故事的元凶之一”
纪淮双眼微红,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女诃也是同青君一样将他当做孩子的人呐,幼时对母亲的美好意象一半都是她给的,美好到纪淮认定无人再会同她一般好。
脑海中的人一个个都变得面目全非,怎么也重合不起那一张张完整的旧脸。
泪水随着睫毛的微颤低落,仿佛在嘲笑纪淮是个傻子。
纪淮自嘲的笑道:“难为她了,想到这么个办法。其实他们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和我说就是了!我都给!”
但是开这样的玩笑,他真的痛心。
“仲父……”遥清面露不忍,他清楚纪淮最重感情,心也软得很,否侧就不会耗费精力救陌不相识的自己。
纪淮变了脸,周身散发凛冽的寒气。遥清立刻拉住他,生怕他怒气上头就要去找人同归于尽。
遥清劝道:“仲父,不要冲动”
他们辛苦布了多年的局,就是为了让纪淮调养生息,得以转圜。
“无碍”
纪淮虽然愤怒得难以遏制,但还是保留了理智。他出口安定了遥清的心,又将找他的目的说出。
“我在颙鸟的体内找到了你前生的妻子,把她安置在了析木城的一个客栈里。她找了你上万年,我答应带她来见你”
脑中突然闪过破败的房子里他和一个盖着红盖头的素衣女子执手拜堂的画面,遥清想再探究,却记不得了。
“她叫什么名字?”
“半见,意为柳梢微黄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