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停下话语,从容的拿出皱巴巴的半沓烟,递了我一根,快要摔落的夕阳仿佛势必要从老人的眼眸钻出来,但那太深邃了。以至于我能看见还有许多东西封闭在其中,吞云吐雾间说到:
“那个雨夜是透彻的,喧闹的,令人不安的。我连外套都没有披,母亲更是连草鞋都没穿就飞奔过门。我还记得我几乎是被母亲拽着跑的,在雷雨交加的环境下,我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母亲的抽泣声。
“这里!小心一点快到医院了!”
张小福一路领着我和母亲到医院,我们越靠近医院心中越沉重,像钢钉一般一点一滴的扎入我的心,耳鸣,晕眩,惶恐,一次次的充斥着我和母亲。
一楼,二楼,三楼………209,210,211………到了
我至今都记得那场景那回忆几乎贯穿我的童年。
床上躺着的是父亲血淋淋的血淋淋的,刹那间张小福蒙住了我的双眼,但那血淋淋的父亲还在刺痛我的双眼拼命的篆刻在我脑海里。
我被拉出病房蹲坐在无人的墙角下,母亲拿着病危通知书如枯树般立在那,不知道是医院的灯光过于昏暗还是那沉重的医药费花白了母亲的长发,我觉得世界渐行渐远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在梦里,那是一片漆暗,黑得深邃,我仿佛听到母亲的苦苦哀求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家里还两个孩子啊……”
梦里又归与无声,我的心一沉想呼喊,却感到无力。
直到清晨我才醒来,张叔叔见我醒了便领我出医院。
门口的母亲的背影在风中脆弱的摇曳着,膝盖上还托扶着长条的白麻袋,我清楚里面是什么便没有做声。
已入深秋枯枝的摇曳让这一切显得更悲哀,张小福想帮母亲拿父亲的遗体但是母亲直到瘫倒在地也不愿意离开半步。
拖在地上的麻袋被磨破了一个角,父亲的脚掌露了出来,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那天路很长,时间也很长,母亲叫我回去照顾妹妹。
我推开破旧的木门妹妹已经坐在床沿上,她呆呆的问我“爸爸和妈妈呢?我好饿”
妹妹并没有哭闹,我步步走上前去捧起妹妹的脸看着,看着看着我跪倒在凸起的石块上哭起来。
第一次哭得这么用力,总隐约听见妹妹在叫我,我不知道是在哭妹妹还是在哭父亲。
或者说是在哭我自己。
………………
“走,哥哥带你找妈妈”
“那爸爸呢?哥哥你总是忘记提到爸爸……”
我牵着妹妹的手走到村头,妹妹并不知道自己将去哪,我远远望见母亲在村头跪坐着,秋风萧瑟飒然而过,真的如同行尸走肉。
走近后我没有看见白麻袋,但是母亲的前头堆砌起一座山包,我陪同母亲一起跪下。
妹妹深感茫然不停的摇晃着母亲。
“妈妈,爸爸呢?爸爸今天也不回家吗?”
“妈妈我们回家吧,这里好可怕,我饿了”
母亲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呆呆地跪坐在那。
直到妹妹哭起来,母亲才机械的转过头,那眼中充血丝,瞳孔都缩小了一圈,连同嘴唇都是灰白色的。
我不由得愣住了,因为母亲又痴痴地笑起来,笑得很张狂,嘴角在拼命的上咧。
我拉着妹妹起身,哭闹与邪笑充斥着我,在风中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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