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李钟硕的脸上。他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着未干的泪痕，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所有的痛苦。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开，像一团团模糊的、遥不可及的希望。他的西装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沉重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李钟硕“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雨声中。他想起白珍熙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恨，只有深深的失望和疏离。那比恨更让他痛不欲生。
李钟硕踉跄着向前走，皮鞋踩进积水里，溅起的泥点沾满了裤腿。他不在乎。他甚至希望这场雨能下得更大些，最好能把他整个人都冲走。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李钟硕“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对着漆黑的天空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脚下一滑，他重重地摔进了泥水里。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却感觉不到。他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发抖。
李钟硕“哈哈哈……”
他索性仰面躺在地上，雨水直接拍打在脸上，
李钟硕“我为什么是李基英的儿子？为什么这该死的父亲会害死珍熙一家？”
他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呜咽，
李钟硕“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能和她相守的念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机械地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智恩”两个字。他按下接听键，妹妹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
李智恩“哥哥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智恩啊，”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像哥哥这种人是不是该死啊……我真是没用……”话还没说完，黑暗就吞噬了他的意识。
李智恩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向来骄傲的哥哥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一样蜷缩在巷子角落，昂贵的西装沾满泥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苍白的脸。她的心猛地揪紧了。
李智恩 “哥！”
她冲过去，颤抖着扶起他的头。李钟硕的额头滚烫，嘴唇却惨白得吓人。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看起来像是眼泪。
李智恩咬着牙，用尽全力想把哥哥扶起来。但李钟硕比她想象中沉得多，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李钟硕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钟硕“她不要我了……”
他的眼神涣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李钟硕“她应该很恨我……我真该死……”
李智恩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从未见过哥哥这样脆弱的样子。在她记忆里，哥哥永远是那个站在她前面，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人。
李智恩“哥，我们先回去。”
她用力抹了把眼泪，把李钟硕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李智恩“有什么回家说。没事，妹妹在呢。”
李钟硕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妹妹搀扶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某个看不见的点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李钟硕“五年前……如果我当时能更坚决一点……珍熙就不会……”
“哥！”李智恩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别说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雨渐渐小了。路灯的光变得清晰起来，照在兄妹俩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李智恩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李钟硕“智恩啊……”
李钟硕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李钟硕“你说……我这样的人，配得到幸福吗？”
李智恩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转过头，看见哥哥脸上那种从未有过的脆弱表情，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李智恩 “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李智恩“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这肯定不是你的错。你比任何人都值得幸福。”
李钟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眼神越过妹妹，望向远处漆黑的夜空，仿佛那里有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答案。
雨终于停了。但李钟硕知道，有些雨，会一直下在心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