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见儿子这样，即使已经感觉到惠珍珍是在明知故问，逼迫张耀自露马脚，但他这个做爸爸的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可以帮腔的话。因为对于刘小晗来讲，张耀是妥妥地理亏。张振再护犊子，也没有到蛮不讲理地地步。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惠珍珍不是刘震铎，他一个成功人士，做不出欺负妇女儿童的事。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表白不成反挨揍，张振心里也还是挺心疼的，于是他忍不住说了句：“打人也不对。”
张振这话是对惠珍珍说的，意思是：我儿子再不对，你们也不应该把他打成这样吧？下手也太重了些。
但躲在被子里的张耀不知道脑袋怎么抽了下，紧跟着来了句：“是他先推我的。”
虽然失去鼻腔共鸣让张耀的说话声音变得怪怪地，他又蒙着被子音量也不高，但病房内足够安静，让每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哦。原来如此。
因为别人推了我，所以我就去揍别人，没想到被别人揍了。而别人推我的原因是我先对别人无理，把人家惹急了……
完美。逻辑这么清晰地不打自招，刘宇宁都想给张耀这孩子起立鼓掌了。
就在这时，惠珍珍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小晗打的你吗？”
张耀掀开被子老实地摇了摇头。当时情况太混乱了，他只顾着揪着呲牙咧嘴的曾舜晞不放，根本不知道谁突然给了他一拳。他当时脑子嗡地一响，眼睛一花，只觉鼻尖一热跟着就被铺天盖地疼痛掀翻在地了。
但张耀知道肯定不会是你。先不说打架刚起的时候你就被别人挤到后面去了，就算你有机会出手，你那么温柔地性格，看着又柔柔弱弱的，张耀也不相信你能出这么重的拳打自己。
你在班里有个别称叫“刘小花”，人如其名啊。
好啦。
坐在病床前的惠珍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一脸恨铁不成钢怒瞪自己蠢儿子的张振，平和道：“张耀爸爸，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听起来我们家小晗从头到尾都挺无辜的，还挺委屈的，但张同学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就先让两个孩子都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吧。”
说完，惠珍珍扭头看向静立在一旁的刘宇宁问道：“是你送张耀来医院的？也是你给他办的住院手续？”
“是。”刘宇宁刚点了下头，惠珍珍就向他伸了手：“缴费单给我。”
刘宇宁立刻明白了惠珍珍的意图，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惠珍珍，但还是从裤袋里掏出缴费单递给了惠珍珍。
惠珍珍看了那单子上的缴费金额一眼，跟着就将单子递到张振面前：“张耀爸爸，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把账单结一下，我们就不久留了。”
半天没说话的张振盯着惠珍珍，一脸讳莫如深，忽又笑了，接过缴费单瞟了眼，跟着掏出了手机。
刘宇宁马上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信扫一扫，伸到张振面前假模假样客气道：“我扫您吧。”
张振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瞅了眼刘宇宁又瞅了眼惠珍珍，最后将手机微信的二维码页面推到了刘宇宁的手机下。
“叮”钱款到账。刘宇宁一时没有做好表情管理，明晃晃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走了，儿子。”惠珍珍对张振稍点了下头，转身带着刘宇宁气质万千地走出了病房。
张振目送那母子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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