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刹悠悠,宝塔巍巍,雄伟庄严的佛像,双手扶膝,广额丰颐,袅袅香烟更衬出神势的慈祥端庄,矗立在高堂之上俯瞰着他的信徒。
拜见佛祖,她想以最真实的面孔,聂桑榆摘下遮脸的粗麻布,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上。
她内心一片茫然,看不见自己的前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许只有在这庄严的佛像前,她能寻到片刻内心的宁静。
了然师父“这位施主...聂...聂施主?”
了然师父从一侧走来,刚好见到另一面尚且完好的侧脸,心下大惊,这位施主分明是袁朗带来的幸存的流民,怎么又与那位聂施主一般无二。
聂桑榆在佛像前本也无意遮掩,见已被认出,遂转身行礼。
聂桑榆“了然师父......”
了然师父自然也看到了聂桑榆脸上另一侧的伤疤,随即双手合十。
了然师父“阿弥陀佛......聂施主怎会......”
聂桑榆“此事说来话长......”
聂桑榆曾经为求宁钰轩平安顺遂,常来寺庙礼佛,与这位了然师父一见如故,很是相熟,她便也无意隐瞒,将落崖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
了然师父“阿弥陀佛,聂施主竟有如此遭遇。”
了然师父似感慨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了然曾无意间见过那枚右弦月玉佩,聂桑榆的父亲聂将军又是季铭之友,一来二去也不难猜出这位聂施主就是故人之女。
了然师父“阴差阳错,因缘际会,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聂施主将来可有何打算?”
聂桑榆“传闻海势壮阔,视之忘俗,或许会去南方看看,”
了然师父“莫不如前往海坊,我有一俗家侄儿,也去往此地,还可有个照应。”
聂桑榆“海坊...我记下了,多谢了然师父。”
聂桑榆“只是带我一女子,终究不太方便,实在不敢再添叨扰。”
了然师父看着聂桑榆离开的方向,深深叹了一口气,因果循环,他已脱离俗家身份,已是出尘之人,曾经的恩恩怨怨,下一辈的爱恨纠缠,他又如何能再插手,如何能抵抗命运的安排......
了然师父“阿弥陀佛......”
他转身便是肃穆的神像,慈祥地望着忠诚的信徒,理解世人一切的无奈与苦楚。
初空“你该答应他的,干柴烈火才能擦出火花嘛。”
声音兀地响起,倒是把刚进卧房的聂桑榆吓了一跳。
聂桑榆“你怎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你到底是人是鬼!”
初空“我上次都和你说过了,我是卯日星君座下弟子,掌管一月的神仙,也是你的守护神,你怎么还不信啊”
守护神?聂桑榆活了十八载,可从未觉得身边有什么人或是什么神在守护,她经历的糟心事倒霉事还少吗。
初空“你,最爱的男人叫宁钰轩,最好的朋友叫梅双,最爱的小马叫小马,最喜欢吃陈婆糕铺的桃花糕,喜欢爬山看水,喜欢画画写字......”
聂桑榆“打住,可这些并不难查。”
聂桑榆说的也没错,有心之人一查便知。
初空“还有呢,别着急,你最讨厌乳制品,吃了会浑身冷颤;最讨厌宁府门前的石头屏风,感觉形状像个猥琐的老头,看着糟心;讨厌张大参差不齐的胡须,想全给他拔光;讨厌自己身上的胎记,觉得长得很不对称。”
初空”哦,对了,你睡觉还磨牙。“
聂桑榆“停停停!别说了。我暂且相信你是什么神仙。”
再让他说下去,聂桑榆脸上就挂不住了。
初空接了一杯水递给聂桑榆,自顾自地说下去。
初空“这才对嘛,要我说啊,你该答应了然,和袁朗一起走,我看那小伙不错,你俩要是成了,也是一段良缘。”
聂桑榆“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聂桑榆可不信这个平白无故的人出现只是为了和她唠家常。
初空“我的目的很简单,要么你勘破红尘,得悟大道。“
初空“要么...你觅得良缘,了却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