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坊的市集格外热闹,买卖的吆喝声,人群的砍价声,路边表演的赞赏应和声,都是买卖规矩颇多的京城所没有的。
琳琅满目吸引着路边行人的目光,聂桑榆就是其中一人,硕大的珍珠,小巧的贝壳,卖花女郎的新鲜花朵,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
聂桑榆与初空来此市集,除了见识风土人情外,其实主要是为了添置新住所的日常用品。
他们本来初到海坊便要与袁朗分别,聂桑榆在一番感谢后便想与袁朗告别。
袁朗问她将来是何打算,聂桑榆还没想清楚,又问要住在何地,聂桑榆答道或许要去租个房子,袁朗很是热心地建议道:
袁朗“我住所旁有一处房子,正要出租,只是房子不大,若阿梦不嫌弃,可住在那儿,也省得再寻。”
聂桑榆本来是婉转拒绝了他,毕竟这一路“护送” 也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她自然不好意思再接受他的好意。
袁朗“你这一路帮我查清货单又让我明晰不少地方的法度规矩,袁朗理应感谢,阿梦你这番推辞才会让我不好意思。”
聂桑榆推辞不下,下意识看向初空,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没有任何要给她“指示”的打算,算了算了,他肯定是希望她接受的。
聂桑榆“好吧,那就多谢袁大哥了,租金我一定会按价给你。”
这套房屋就在袁朗住所的隔壁,袁朗说是小,但其实并不算小,厨房卧室客厅应有尽有,还带着一个方正的小院,只是没住人,家具用品不全,略显清冷单调了些。
兴致缺缺的初空在见到房子的那一刻,突然又“活过来”了,或许是这套小院很合他的胃口。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幕。
初空“买些花种子怎么样?再给你建一个蔷薇园。”
聂桑榆“可以。”
初空 “买个风铃怎么样?挂在院角处,很有情调。”
聂桑榆“好。”
正在捡种子的花店老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聂桑榆,这姑娘一会儿可以一会儿好,自言自语的好生奇怪。
聂桑榆倒是没注意这些,她突然想到是该买些布匹,做几件新衣,刚想招呼初空一起过去,却没注意他何时不见了。
环顾四周,除了人潮涌动的人流,哪有初空的身影,她便在原处待了片刻,不过一会儿,那人便从拐角出小跑过来。
少年眉眼疏朗,月白色的衣袍衬出清逸之感,发尾随风而摆,更显灵动,像是一株初初绽放的蓓蕾,由内而外的少年意气。
仿佛时间定格,又仿佛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唯他向她奔来。
初空“愣着干什么,还要买些蜡烛呢。”
聂桑榆“啊?……哦…”
走了两步,聂桑榆突然想到她要去买布的来着,便扯了扯初空的衣角,指了指附近的布帛店。
初空眉毛一挑,一脸“懂了”的意思看着她,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布帛店。
他挑的倒是极认真,看到聂桑榆手中拿着的布匹,皱了皱眉头走过来。
初空“你挑的这颜色不行,太暗沉了,不衬你的气质”
初空“这个也不行,布料太硬,你穿着不舒服。”
店员见初空的外表已是少有的天人之姿,又见聂桑榆以面纱覆面,漏出的眉眼更是绝色,暗暗赞叹一声佳偶天成,然后又笑道:
店员“夫人,您这郎君的眼光真是毒辣。”
聂桑榆刚想解释,初空回答的倒是快。
初空“那当然,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说完这话,初空又得意的向她笑笑,聂桑榆无奈摇了摇头,重点好像不在这儿吧。
店员 “您看看这匹如何,刚刚新到的货。”
初空拿着布匹靠在聂桑榆身边比了比,然后又放回原处。
初空“这个颜色……不行,衬不出她的肤色。”
聂桑榆顿时无语,只得打断他与店员的“热烈”交谈。
聂桑榆“这布料,我是想买给袁大哥做新衣的,我受他照拂,理应送个礼物聊表感谢。”
初空放下布匹,双手环臂,然后赌气似的喃喃说道。
初空 “那我还天天跟着你保护你呢……”
聂桑榆“那我也给你买布料,做一件新衣?”
初空 “我不要。”
聂桑榆想了想,然后说道:
聂桑榆“那我再送你一件其他的礼物。”
初空 “和袁朗不一样的?”
见初空勾起了兴趣,聂桑榆顺毛似的说道:
聂桑榆“当然。”
聂桑榆又重新拿起一匹布,回头问向初空:
聂桑榆“这匹怎么样?颜色会不会太暗了?”
初空 “就这匹,他一大男人挑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聂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