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亲那日,是人间的十月。
常羲没用任何法术,认真的和绣娘学了绣盖头。
成婚那日,前来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一路上,乡亲们热情洋溢的道喜声此起彼伏。
常羲静静地坐在花轿里,透过喜帕那细微的缝隙偷偷向外张望,她瞧见,澹台烬,眼中始终带着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意。
不仅仅是澹台烬,为了这一天,她同样等了漫长到让人几近绝望的光阴。
他不再是那个生来骨子里便带着邪恶与屠戮气息的魔,而她,也不再是背负着沉重使命的神女。他们终于可以抛开所有的身份枷锁,只以最纯粹的彼此,去拥抱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喜娘在一旁说着恭喜的话,他们饮下合卺酒,喜娘笑得合不拢嘴说:“新娘结发。”
她用银色剪刀剪下自己和他的一小缕发,用红线绑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为连理枝,白首不相离。”
两束发被合在一起,放在红色的木盒中。
白子骞看着那个合上的木盒,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能等到这一日。
喜娘退了出去。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此刻又穿着嫁衣,嫁给了他。往昔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他欢喜的掀开自己的盖头,期盼着上天眷顾,用最笨拙最炙热的方式,不顾一切的爱着萧汐...
这次,不会再有那令人痛彻心扉的灭魂钉,她也绝不会再让他承受任何痛苦。轻轻抚上他隽秀的脸,她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他的轮廓,一寸寸的描绘着。
常羲“能告诉我,我的夫君此刻是谁吗?”
白子骞“白子骞...”
常羲微微愣神,随即笑意如花朵般在脸上绽放开来。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拿起那串红线琉璃珠串,小心翼翼地戴在了他的手上。
她手腕上同样戴着银镯,白子骞眼眶湿润,他没有想过,当锦盒里的东西有一天被发现,他的爱意从此窥见天明...
常羲“王陵我去过,珠串我重新辫好了,你留下的信我也看了,当年你走过的路,我也走了一遍。”
他低着眸,死死掩盖眸中情绪。
常羲“你凭什么独自为我做那些事,然后又抛下我...”
常羲“澹台烬,曾经的萧汐回来了,你呢?你为什么不回家...”
澹台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常羲“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他其实有好多次失控,在听到柳冬雁对常羲出言不逊时,在知道常羲要选择夫婿时,在她冷脸相待拒绝自己的聘礼时。
他说着违心的话,可却做不到那么大度,他甚至想着,就在这个小镇上过完一辈子,不去找她,让她远离自己这个灾祸,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无人爱他,可当他再次见到她时,一切伪装都白费了。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暴露了。
常羲“这里,有我给你的印记。”
她笑容温婉而明媚,伸手摸向他的胸膛,指腹划过,那颗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清晰的跳跃在指尖,仿佛能感受到每一次的律动,每一次的跳动都能传递到她的身体里。
澹台烬“我……让你失望了吗?”
事隔经年,历经无数的风雨沧桑,他因为害怕,不敢回到魔域,只能偏安于这小小的一隅。即便在与她重逢,表明身份以后,他心中最怕的,依旧是会令她失望。
他竟一度以为他活着,都会让她失望。
她摇摇头,轻轻环住他,眼眶里也泛起泪水
常羲“一千年了,我从未有一日像重逢这段时日一般,如此安心...”
常羲“盛国的五公主,喜欢过那个为她绣盖头的少年帝王,失去情念的神女,喜欢过那个为她重塑神髓的玄衣魔神。”
常羲“你找了我五百年,我也找了你一千年,才不公平呢,所以我要罚你,我要锁着你的心,生生世世你都不能再逃跑,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烛火倒映出他的剪影,他骤然湿了眼眶。
澹台烬“汐汐……”
他终是再唤出了此生不敢奢望的这个称呼。
常羲“我在,阿烬。”
澹台烬“我们…回家?”
常羲“好。”
•长月烬明•
——HE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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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时空变换,斗转星移,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牵起你的手,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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