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眼见无法说动润玉,只好动手了,二人一时间不分伯仲僵持不下,旭凤掌心凝结出琉璃净火,凤凰真身在他身后盘旋蓄势待发,连瞳色都染上了幽蓝,琉璃净火烧灼的烈焰,将周围的温度瞬间提高了好几倍,他信心满满的将要挥出净火。
“旭凤,你以为是你赢了么?”润玉泰然自若未曾躲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旭凤脱力,琉璃净火随之消散,他看着胸口被插入的刀刃,不可置信回头看向锦觅,颤抖出声,“为什么?”
锦觅崩溃大喊,“你知道!是你杀了爹爹!是你杀了临秀姨!”
一道法术击响鼓面,顷刻间,祝遥身着战甲首当其冲,身后训练有素的仙兵浩浩汤汤的奔赴到大殿四周,守住了每一条退路。
“放肆!你二人居然勾结谋反!”天帝大怒,煞气香灰让他脱力无法使用法力,只能指着二人厉喝。
“天帝当年屠戮兄长,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我今日所为,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桩桩件件皆由他之过,润玉朗声细数着。
润玉言之凿凿,天帝气的浑身颤抖转而骂起了祝遥:“祝遥!本座念你孤苦对你有恩,你就是这般来回报本座的吗!青珩一生碧血丹心,怎会有你这样狼子野心的女儿!”
祝遥化出灼华长枪手腕翻转,长枪带起凛冽的劲风,扫过四周,“你也配提我父!太微!你当年利欲熏心助魔尊私放凶兽故意使我父战死忘川,假惺惺装模作样困我于天宫施舍什么狗屁恩情!你做的恶心事还少么!有何脸面质问我?”
天帝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和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呵斥道:“休要胡言,本座从未做过此事!”
“我父光明磊落一生戎马,教我知情达理,教我赤心忠正,却被你的疑心置之死地,你枉为天帝,枉为君主!”
“今日我祝遥!反了又如何!!”
“杀!”
殿内刀剑交锋,喊杀声震耳欲聋。
祝遥纵身跃起,手握炽热燃烧的长枪直逼天帝,她目光狠戾,长枪刺穿了天帝胸膛鲜血溅洒而出,喷溅到她脸上,烫的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爹爹,我做到了,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她眼前阵阵发黑,脸颊上突然传来清凉的感觉,她瞬间清明起来,润玉用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
曾几何时,也是润玉递给她一方丝帕擦拭眼泪。
“多谢。”她定定的望着他。
“是我该谢谢你,祝遥。”
当他决意走这一步时,旭凤高高在上劝他放弃,彦佑口口声声厌他谋逆,邝露心惊胆战惧他失败,锦觅天真至纯不知险恶…
唯有祝遥,她懂他的仇恨,懂他的痛楚,懂他的悲哀,懂他的挣扎,懂他的无奈。
唯有祝遥,敢与他并肩作战,敢与他逆天而为。
是她让他知道,他做这一切没有错。
新天帝即位,各族皆来朝拜,宴席一连大摆十日,都传当今天帝年岁尚轻智计无双,不畏强权推翻暴政,是个当之无愧的君子。
润玉站在九霄云殿,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贵气与威仪让满殿仙人不敢抬头。
唯有祝遥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本座顺应天命继承帝位,封赏有功之臣,先战神独女祝遥功绩显著,擢升战神,统御三方天兵。太巳仙人、邝露协同辅佐,赐玄州仙境,封邝露上元仙子……”
他们并肩作战,是最相配最默契的合作伙伴,是天帝和战神,是君主和臣下,却唯独…
跟她从小相依相伴一路走来的侍女棠梨,自是知晓她心里未曾诉说的真情,替她不值道:“主上一心一意想着天帝,可天帝却看不见主上的付出,主上何不放下心结另寻良缘?”
祝遥拍拍她的手背,淡笑着说:“年少未解相思苦时就将其放在心上的,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如今相思已种,情生根发芽,我便是要放下,它也断然不肯的。”她指着自己的心,它早在许久之前便认定了那个会用星辰为她引路的人。
天界初定,她陪着他平定各族大小纷争,朝夕相见,日子倒也过的顺心顺意。打破这般惬意的局面,是在锦觅苏醒后——
茶香袅袅,润玉端起杯盏浅酌,褪去了繁琐的朝服,换上的是他一贯的白衣。
“陛下封了我战神神位,是不是也该赐我一座战神府邸啊?我不贪心不求陛下为我建造新殿,天宫有的是空殿,陛下随便赏我一座便好。”祝遥举杯与他相碰,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我记得你幼时居住在明光殿,重新修整一番赐你可好?”润玉慢悠悠饮了口茶。
“不好不好,那是荼姚安排的,我不喜欢那处。”明光殿离璇玑宫甚远,她可不想走半个天宫来见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我瞧这璇玑宫灵气雄厚景致怡人,是个好地方,不若陛下将隔壁的长宁宫给我。”她笑嘻嘻的凑近了他些许,“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正适合修行。”
“可…”
润玉话还没说完,她便打断了,“陛下莫非舍不得?我又不经常呆在这,偶尔来住两日罢了,陛下总不会是怕我占用你的宝贝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给你便给你吧。”
祝遥立刻眉开眼笑,“那我收拾收拾今晚就住进去!”
“陛下!水神仙上她——”邝露急匆匆的跑入宫中,不知和润玉低声说了什么,润玉闻言脸色微变站起身离开了。
祝遥见过最多的,便是他的背影,是他奔向另一个女子的背影…
正如凡间话本中所写,青梅竹马永远比不过天降宿缘,一朝相遇便注定情根深种,可叹年少相识最后的结局皆是一场镜花水月。
那他们呢,也会如戏文里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