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与天界现如今势同水火,卞城王虽主张止战,可终究是抵不过固城王的威严。魔界的卞城王府比起天庭华丽的建筑风格,显得朴素简单了许多,润玉举杯敬向卞城王,希望能和卞城王尽快结盟。固城王狼子野心,早晚都会针对卞城王,且固城王对天界也早就存了野心,如此就不能坐视固城王做大,拥卞城王上位,天魔两界都能休养生息共修和平。
卞城王认为润玉所说都有道理,只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是附加条件,需要在魔界四处搜寻旭凤的元灵上交,旭凤对他们有大恩,绝对不会恩将仇报。
“逝者已逝,本王并不以为旭凤还有元灵尚存于世,天帝多虑了。”
“本座要的不过是卞城王的友谊,自然不希望你我结盟之中存在任何隐患。我先前便知道旭凤与你们交好,逝者已逝,卞城王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懂得分寸的人才能走远。”
润玉手中的酒卞城王迟迟不敢接,鎏英怒气冲冲的赶来,阴阳怪气的高声喊道。“我卞城王府不敢高攀天帝!天帝在天界一呼百应,地位尊崇,何须屈尊降贵找上我们,恕鎏英直率一问,陛下麾下的战神随陛下谋逆反叛何其威风,杀区区一个固城王易如反掌,怎的如今天帝便舍不得使唤她了?”
“本座所议皆是为了天魔两界,还请卞城公主放下私怨促成此事。”润玉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眉目间带了丝冷意。
“天界尽是些不忠不义之徒,臣下夺军权,子弑父杀弟夺位,我魔族王女向来血性,耻于与你们为伍!”鎏英毫不客气的讽刺道,说完,还不屑的瞥了润玉一眼。
润玉正要回怼,鼓掌的声音突兀的从外传来,“说的真漂亮,不愧是魔族的公主,果真不负盛名。”
祝遥缓步踱了进来,嘴角挂着浅笑,“公主自恃甚高,定然能与固城王一决高下还魔界安定喽?魔界各王内争不断数百年,公主怎的还没平乱?难不成是溺于情爱整日为那情郎哭断了肠,连鞭都拿不起了么?”
祝遥的语气带了三分玩味,像是在逗弄小宠物般的漫不经心,可偏生让鎏英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咬牙瞪着祝遥,一副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的模样。
“是我从前瞎了眼睛,不曾看出你们二人狼狈为奸,白白害了凤兄与你这蛇蝎推心置腹,这笔账我迟早会与你算清!”
润玉上前一步与祝遥肩并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鎏英,“你还真是你凤兄的红颜知己啊,公主如此义愤填膺,怎的不跟你那凤兄一起去九幽黄泉,做个伴也不至于他孤苦伶仃,好全了你这忠义贤名?”
润玉的毒舌功夫可不是盖的,鎏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在口舌之上扳回一局了。
“你!你!”
润玉不理会鎏英如何气急败坏,带着祝遥头也不回的离开。
祝遥想到刚刚鎏英的脸色,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他不解道:“笑什么?”
她回道:“从前倒没发现你也有疾言厉色的时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打的她哑口无言,最后只剩满腔怒火,还得憋着。我瞧着这鎏英怕是要被你气坏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
固城王野心勃勃欲趁润玉初登帝位根基不稳之时攻打天界,鎏英一心要为旭凤报仇竟是应下了先锋,以练兵为由横兵忘川蓄势待发。
祝遥主动请缨前往忘川巡守,腾蛇战神青珩威名赫赫,他的女儿自不会差,天兵个个神采奕奕训练有素,魔兵暂不敢有所挑衅。
七政殿,润玉正看着祝遥送回的奏章,不由得笑出了声,其他仙家的奏章都是琐碎繁杂的政务,偏偏这丫头的奏章全是景致风物。
——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今见极光,流光璀璨,异彩纷呈,变化无穷,美不胜收。于忘川游历数日,终悟大自然之造化,遂绘此景特呈于天帝赏鉴。
润玉摇头失笑,虽通篇无一正经可取之处,却处处都在告诉他,魔兵未犯,安好如初。
“陛下…”
见来人是邝露,他拧了拧眉心,“可是水神又出了何事?”
原是锦觅得知九转金丹的药引需玄穹之光上蛇山去,现被反噬自身性命垂危。
“疼…啊…疼…我…啊…好疼啊”锦觅额间全是汗,面容因痛苦扭曲得厉害,用仅存的理智不断呼救。
润玉皱紧了眉头盯着榻上痛苦不堪的锦觅,一旁站着的邝露亦吓得六神无主,“陛下,这可怎么办呀!”
忘川
祝遥巡视完边境刚回到驻军地,便有手下急着来报天帝已至,她顾不得休息就去寻他。
“陛下怎不早些传令,臣好早做安排,有失远迎还让您等着臣,恕罪恕罪。”人未到声先到,紧接着祝遥掀账而入,冷风带起她身上的铠甲飒飒作响。
“祝遥,锦觅她真身被融危在旦夕,我需借你的燃魂灯去救她。”润玉直接单刀直入的道明来意,相传燃魂灯乃女娲所造上古神器,历代由腾蛇后裔传承守护,以灵力灌注灯火长燃九九归一,伤者只要灵体尚在,便可以凭此灯重塑真身。
祝遥嘴角的笑意僵住,他来寻她是只是为了…锦觅。
润玉继续又说道,“先水神洛霖于我生母有恩,锦觅是先水神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我不能…见死不救。什么条件都好商量,权力,名誉,地位,我皆可许你,只要你开口。”
他每吐出一字,祝遥嘴角的笑意便越发的冰凉,她在他心里难道就是一个图慕权力虚荣地位的人吗?她抬眸,“是不是为了她,你什么都能做?”
他没说话,她却心下了然。
“倘若你回头看看我呢。”
“祝遥?”润玉眼里掠过震惊,想确定她是否认真。
可他看到的,是她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