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浑身酸痛的爬不起来,一摸旁边空荡荡的早已凉透了,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一时间,她害羞的捂住了脸。
“阿遥可醒了?”润玉推门而入,一袭月白的锦袍裹住了宽肩窄腰,祝遥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又想起……
“等等!你别过来,我…我的衣服……”
润玉笑吟吟的望着她,将一套新的衣裙放在榻边,“我已经命人送来了。”
祝遥脸上飞起两朵云霞,竟是难得的羞赧姿态。“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好。”他应允着关上了门,嘴角仍挂着一抹淡笑。
待祝遥换完衣裳梳洗完出来时,润玉已经坐在桌边,悠闲的品着茶,桌案上摆满了衣饰样式图,见她出来,润玉笑着朝她招手。
“阿遥过来瞧瞧,这些都是六界如今时兴的样式,你且选着,作为我们大婚时的婚服。”他说的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现在?”她茫然道。
“昨夜之后便想早些向你要个名分。”
她轻咳几声,“本神也不是什么始乱终弃的神,自然会对你负责。”
润玉拿过几册画轴递给她,祝遥翻了翻他递来的画卷,发现里面皆是些华丽的绫罗绸缎,宝石金银,各式珠钗首饰,饶是祝遥见惯了各类奇珍异宝,也免不了咂舌。
“如此繁琐,走完仪式下来怕是脖子都累断了,是否太过奢华了些。”
他温柔一笑,牵过她的手拉了过来,俯下身在她指腹处轻啄了一口。
“能与你共度余生,我只怕这些还不够,唯恐委屈了你。”
“陛下这说情话的本事日渐增长啊。”祝遥歪着头,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看,故意拖长尾音停顿片刻——
“可偏偏本战神受用的很…”
他凑近了几分,低沉道,“阿遥若想听,我愿将此生最甜蜜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天帝与战神的婚事传遍了六界。
魔尊旭凤靠在软榻上听着歌姬弹奏的靡靡曲乐,慵懒的半阖着眼睛,忽闻手下禀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掌心的酒杯被捏的粉碎,他一把掀翻了桌案上摆着的酒壶和水果。
歌姬舞姬们吓得赶忙跪伏了下来,瑟瑟发抖。
“滚,全部滚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退出了殿外,殿门关闭后,旭凤阴沉着脸色,攥紧了拳头,指节捏的咯吱作响。
“怎么办呢,魔尊。”一旁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嗓音,带着浓郁的嘲讽,“您的好兄长,要迎娶新娘了呢。”
“是谁?给本座闭嘴!”
“呵……”对方低笑了一声,毫不畏惧,继续刺激着他,“或许你该叫你那心上人一句,嫂嫂?”
“你找死!出来!你在哪儿!给本座滚出来!”
四周突然亮起了红烛幽火,映衬的殿中昏暗诡谲,隐约可见那人黑衣猎猎,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旭凤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瞳孔被不受控制的染上血色,浑身散发出嗜杀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煞气往他身体里钻,似要撕裂皮肉一般疼痛。
“何不于吾联手,杀天帝,夺战神,收天族,统六界。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届时,世间唯你我独尊,你不必再受他压迫欺辱,不论是祝遥,还是锦觅,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是,我的…”
“对,从前你便能让身为夜神未婚妻的锦觅爱上你,从他手里抢走锦觅,现在,你自然也可以让祝遥爱上你,再一次夺走他拥有的,就像他夺了你的东西一样,让他全部归还回来。”
旭凤咬牙,额角青筋凸起,双目赤红。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要苏醒一般。
“对,杀了他…杀了他…”
……
长宁宫
菱镜前的少女一袭月白色华服,银丝绣纹勾勒的栩栩如生,秀发高挽盘成髻,珠玉满鬓,簪花点缀着细碎的宝石,随着动作微微摇曳,熠熠闪耀,唇上胭脂艳如朱砂,宛若盛放的曼珠沙华。
祝遥站在菱镜前,伸手拨弄着耳畔的步摇,一个月后她便要穿着这件婚服,嫁给她最爱的男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镜轻笑,眉梢眼角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幸福。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并没回头,不以为意的开口,似是算准了是谁般。
“你今日政事倒是处理的早,不巧的是这婚服我提前试了你提前来了,等不到大婚之日再让你惊艳了,欸,真是可惜。”
“好看吗?阿玉。”她转过头,正想问问他对她的婚服是否满意,却在刹那间僵住了表情,笑意荡然无存。
“原来…你笑起来竟是这样的,可过往数千年,你从未对我笑过。”旭凤堂而皇之的闯入了她的寑宫,神情满是痴迷,贪婪的欣赏着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魔尊大摇大摆的闯我宫门,未免太不讲规矩了。”祝遥语气冰冷慢条斯理的化出灼华枪。
旭凤置若罔闻的盯着她,直至祝遥手中灼华枪光芒一盛,才猛地回过神来抵挡。
“直到如今,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为什么?父帝恩赐你尊容,母神养育你成人,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一同修炼,你为何要背叛我…”
祝遥连一丝眼神都不想分给他,“若不是太微我又怎会成为孤女,荼姚一心想将我联姻外族巩固势力,你我从未一条心,又何来我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