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挡在了季知澜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黄毛,“你们最好马上离开,我已经叫老师了。”
他们不在一个班,唐奇每天都会等季知澜一起回家,只是她今天竟然迟了几分钟,他察觉到不对劲,就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黄毛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奇,不屑地笑了笑:“就凭你这小身板?小子,回家多看点书吧,少管闲事。”
说着,他用力推了唐奇一把,唐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季知澜惊呼一声,忙伸手扶住唐奇,心中又急又怒,眼眶都红了:“你们太过分了!”
“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黄毛被唐奇的挑衅彻底激怒,挥起拳头就朝唐奇脸上砸去。唐奇下意识地抬手去挡,那重重的一拳落在手臂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季知澜顾不上害怕,伸手用力扯住黄毛的胳膊,大声喊道:“你住手!放开他!”
黄毛猛地一甩胳膊,季知澜被甩得一个趔趄,重重地撞到了课桌上。唐奇见状,不顾一切地朝着黄毛扑了上去,几人扭打在一起。
就在唐奇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教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师终于赶来了。看到这混乱的场面,老师怒喝一声:“都住手!”
老师将黄毛等人带去了派出所,唐奇则在季知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医务室。
唐奇的脸上、胳膊上、腿上布满了淤青和擦伤,鲜血渗了出来。
“是不是很疼?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处理好那些麻烦就好了……”季知澜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别哭呀,这怎么能怪你,长的好看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无赖了。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看着吓人,过几天就好了。”
唐奇想帮她擦泪,但抬起的手因为伤口牵扯而微微颤抖,执意伸手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医生,她刚刚撞到了桌角上,麻烦你也给她检查一下。”
医生听闻,连忙让季知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仔细查看她撞到桌角的地方。好在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
医生给两人简单处理了伤口,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让他们离开了医务室。
天色已经渐暗,唐奇父母得知两人在学校出了事,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在校门口。
看到两人身上的伤,唐妈妈心疼得眼眶泛红,忙拉着他们上下打量,嘴里不住念叨:“怎么打成这样啊,这得疼成什么样儿……”
唐爸爸一脸严肃,询问事情经过,在了解完前因后果后,他赞许地看了唐奇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对,保护女同学是应该的。”
因为异国的时差,季叔叔得知此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忙停掉出差的会议,赶了最早一班飞机回来,径直去了派出所。
季家有些势力,季叔叔动用关系后,那几个闹事的学生被学校开除,打人的黄毛被关进了监狱。
其实知澜与季叔叔的关系,一直都有一些紧张。季叔叔因为工作忙碌,在知澜成长过程中缺席太多。
小时候,每一次学校的家长会,知澜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教室门口,期待着父亲的身影,可最终等到的却总是失望。
她渴望得到父亲的支持与鼓励,可季叔叔却总是以“学音乐没前途”为由,否定她的梦想。
这让知澜对父亲的不满逐渐加深,父女俩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更多的是激烈的争吵。
他们父女关系第一次迎来重大危机的是在她十四岁时,季叔叔娶了新的妻子。
那是一个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还带回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澜澜,你妈妈去世后这么多年爸爸一个人也不容易,之前一直拖着是怕你受委屈,可你现在长大了,爸爸也遇到了合适的人,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知澜眼眶泛红,怒视着父亲,“完整的家?你觉得现在这样就是完整的家?这个家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澜澜,爸爸是爱你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徐阿姨人很好,她会对你好的,妹妹也会是你最亲的家人。”
知澜并不接受这个突然闯入的新家庭,就像一场她不愿面对的噩梦。从那以后,她对这个家愈发抵触,与季叔叔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徐阿姨试图缓和与知澜的关系,经常做她喜欢吃的菜,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但知澜总是冷冰冰地回应,甚至有时候故意无视。对于那个刚出生的妹妹,知澜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亲近。
季叔叔尝试找知澜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可每一次都是以争吵结束。
知澜在家里是叛逆少女,在朋友面前却依旧还是那个热情开朗的女孩。
高中时,她参加了学校的乐队,担任主唱,每次在学校的文艺活动上表演,都能收获满堂喝彩。
知澜很享受在舞台上的时刻,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是那么耀眼。
她是迎着光的。
唐奇每天除了做卷子,就是看书,看书…做卷子…看书…做卷子。
每当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季知澜就会拉着他去天台,夕阳的余光洒在他们身上,晚风轻柔的晚风轻柔地拂过。
“你看,现在的晚霞像不像舞台上打下的聚光灯。”
唐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油彩画,橙红色的光芒肆意流淌,真的好似舞台上那璀璨的聚光灯。
在他眼中,季知澜也是发着光的,她比晚霞还要美。
“嗯,很像,你站在这儿,就像站在真正的舞台上一样。”
而我,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
去天台看晚霞,成了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她抱着吉他轻轻拨弄着琴弦,低声哼唱着自己写的歌,歌声在晚风中悠悠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