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猛地拍案而起,“母后您别忘了,当初是谁逼走了阿迎!”
卞夫人一怔,随即苦笑,“原来如此……这么多年,你还在怨恨我。”
曹丕转过身,背对着卞夫人,声音低沉,“朕不想再提此事。恭送母后。”
卞夫人望着儿子孤傲的背影,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黯然离去。
这天下他都得到了,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阿迎在哪,她躲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小村子里,有着自己的小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最平淡的生活。
他想着等他将所有事情都安定好,他就亲自去接她回来,回到他身边来,他已经是皇帝了,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能再将她从他身边赶走了。
就在他计划着去接她的前几日,暗卫来报,她要与别人成婚了。
他缓缓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你说什么?”
暗卫单膝跪地,不敢直视天子的眼睛。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殿中侍立的宫人们不寒而栗。
“备马。”他站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朕要即刻启程去接她回宫。”
夜色如墨,曹丕带着一队亲卫疾驰出城。马蹄声如雷,惊起林中栖鸟,他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七年了。他以为她终会想通,会回到他身边。可她竟然…要嫁给别人?
农家小院,红绸挂满了整个院子,村民们都来捧场,席间热闹非凡。
“小林啊,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带着个小娃,还娶到阿迎这么好的姑娘。”
新郎憨厚地挠挠头,他也没想到阿迎会同意嫁他这个鳏夫,“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迎穿着简单的嫁衣,站在一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七年的平静生活,已经让她身上的戾气消散殆尽,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就在众人举杯祝福之际,院门突然被踹开。
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涌入,迅速控制了整个院子。村民们惊慌失措,纷纷后退。
七年了,他们终于又再相见。
“你要嫁人?”曹丕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阿迎抿了抿唇,“是。”
曹丕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尖直指新郎的咽喉,“朕倒要看看,谁敢娶朕的女人!”
百姓都瑟瑟发抖跪倒一片,新郎也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阿迎急忙挡在新郎面前,“陛下!此事与他无关,是民女自愿的!”
曹丕的眼神陡然转冷,“自愿?你宁愿嫁给一个乡野村夫,也不愿跟朕回宫?”
“陛下已贵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何必执着于一个奴婢?”阿迎的声音带着哀求,“求陛下成全。”
“成全你?绝无可能,来人,杀光这些人,一个不留!”
士兵们举起刀对准了百姓,他们纷纷叩首求饶。
“曹丕!”阿迎终于失控,直呼其名,“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曹丕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是你在逼朕。”
阿迎看着周围惊恐的村民,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林和他年幼的儿子,终究闭上了眼睛。
“……我跟你回去。”
曹丕下令所有人放下刀,一把抱起阿迎,冷冷道,“早该如此。”
回宫的路上,阿迎始终沉默。曹丕坐在马车里,看着她憔悴的侧脸,心中怒火更盛。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他忍不住质问。
阿迎轻声道,“他待我很好,从不强迫我做任何事。”
曹丕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在怪朕?”
阿迎终于看向他,眼中满是疲惫,“陛下,七年了,放过我吧。”
“休想!”曹丕猛地将她拉入怀中,“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朕!”
她身上这件嫁衣刺痛了他的眼,他伸手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阿迎震惊的推开他,“你疯了!这是在马车上。”
“朕还没有不避讳到在马车上就要你。”
曹丕强硬地扯下她的嫁衣外袍,随手扔出车外。又取出一件华贵的宫装,亲自为她穿上。
“这才是你该穿的衣服。”
曹丕将她安置在离他寝宫最近的明华殿,拨了几个婢女去照看她,与其说是照看倒不如说是监视,她们把殿内所有锐器都收走,就连绳子都不允许留下。
他给了她一个高贵合理的身份,名门崔氏之女,封了她仅次于皇后的昭仪位份,赐封号为“宸”。
宸极所钟,无上荣宠。
“阿迎,留在朕的身边,朕会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他迫切的吻着她,将这些年的思念尽数倾诉。
她双眼失神的望着床幔,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便会故意弄疼她,让她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
“在想什么?嗯?”
“我在想,如果当年在死斗场,我没有赢那十三场,如果我死在了那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许胡说!”曹丕紧紧抱住她。
“阿迎,你恨朕吗?”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阿迎闭上眼睛,轻声道,“不恨。”
“那你爱朕吗?”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曹丕以为她不会回答。
“不爱。”
“你就连骗骗朕也不愿…”
“无妨,这样的问题朕以后都不会问了,朕爱你就够了。”
“明明是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曹丕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个时候,阿迎有些错愕,面前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当年那个会为她上药的少年。
她的心忽然软了几分,轻声道,“阿迎确实一直陪着公子啊。”
曹丕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叫我什么?”
“公子…”
这两个字仿佛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明华殿的烛火亮了一整晚。
阿迎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拆散了骨头又重新拼凑起来。
曹丕真是…比起七年前还要……
“昭仪娘娘,陛下吩咐过,让您好好歇息,午膳时陛下会过来陪您。”婢女笑着走进来,“奴婢这就侍候您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