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

窗外淅沥小雨，黑板上贴着离“期末还剩五天”的标牌。

全班死气加埋怨，午休更是吵的不行。

“不是他妈有病吧？！妈的，下几天暴雨学校停了几天课，tmd又临近期末给运动会取了！”

“我服了爸爸！害老子激动那么久！结果还停上了！”

越来越多怒火被点燃，全班暴怒。

却唯独许白衍很平静地写着练习，前头的高木转过头找乐晚柔有一句没一句搭话，才仅几分钟他对此就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许白衍转着笔，眸中漫着桀骜不驯，语气不爽：“不是，你没同桌吗？干嘛找我同桌说话？”

高木顶着一头问号，感到莫名其妙：“许哥，我……我同桌请假了……”

他愣了几秒，继续找茬：“那找你前桌啊。”

高木也愣了几秒，心底怀疑许哥被鬼上身了：“我不是坐第一排吗？”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顺便转过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又反过头看着许白衍一脸“尴尬却又死要面子”的模样。

他看着高木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无奈地搐笑几声，片刻咬牙切齿：“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我叫你不要说话了。”

高木还想争辩些什么，但看见许哥满脸涨红就只好乖乖转过了身，乐晚柔只感觉许白衍今天吃错药了，没控制住病情，现在也说不定她对他算什么感觉，喜欢吧……也是……反正就是说不尽。

随着一日一日的飞奔而过，五日时限到期，终于上了战场。考试三天，他们欲墨奋战，挺到了结束。

许白衍踏出门，准备迎接美丽的寒假，这时他忽地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去寻时却已然不见。

等回教室，也未见。

“乐晚柔呢？”许白衍拍了拍李笠哲的肩，有些不是滋味地询问。

李笠哲边收拾书包边回他：“先走了，好像是被她爸妈接走了。”

“嗯……”

他伫立在常与她走的小路上，望着枯空的银杏枝条，一时间怅惘和难过涌上心头。

这还是他头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孩子，偏偏可惜自己很要面子，也不敢表白，更不敢去明显地关注她。

他的视线移向绯红中夹杂淡粉的天空，嗤笑自己又像是斥责自己，陷入两难境地无法逃离，到底要不要面子呢？万一她不……喜欢呢……

“艹！”他无奈地骂出声，心中一团不知名怒火包裹全身。

肆意大胆不一直是你的标签吗？不一直是你干的吗？怎么就……如果再遇那就大胆点，不准死要面子！

他转头一想————开学就分班考了，好像也没多大必要了……

依她而言，她是文，而他是理，没多大可机会了。

“妈，”乐晚柔坐在车上，小声询问，“要去干嘛？”

乐妈坐在副驾驶上哼着小曲：“当然是要去买年货了。”

“年货？”乐晚柔面露难色，随机想到些许不好的回忆，忙问：“去哪过年？”

“当然是去外婆家了。”乐妈从她语气中感到一丝不对，反过头问，“怎么啦？崽崽。”

乐晚柔松了口气，但还是依旧心悬一线：“那奶奶呢？”似乎没有听到妈妈刚才说的话。

“跨度太大了，费时。所以你爸也和你奶奶说了，今年外婆，明年你奶奶。”她又重复一遍刚刚问的话。

乐晚柔说了句“没事”，便头靠车窗，随着心中之石慢慢陨落看向窗外。

窗外景物转瞬即即，像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她也配不上。紧而连接的是车速缓缓降停，等起红灯……在行色匆匆中，忽然他的身影映入眼帘。

“咦……”乐妈泛起疑问，“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许白衍。"下一秒心跳骤停……

“看孩子挺郁闷的，”乐妈看了一两秒，反过头问，“崽崽，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没有……”

“微信不有班级群吗？你去加他问声，要不要一起去买年货？”

“啊？”乐晚柔本该是不想的，但内心却促使她这么做。

站在路边等车的许白衍感到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瞬间面红耳赤，心跳愈发快。内心的喜悦与激动编织，想都没想连忙通过。

他犹豫地打了几个字又删去，最后只发了个“有事吗？”

不出三秒消息弹了出来。

————上车去买年货吗？我妈问的。

他抬头在对街寻找，不出一会儿就看见乐妈含着笑意看他，想都没想快速过了马路，上了车。

“叔叔阿姨好。”许白衍冲他们打了声招呼。

乐爸也笑着应了声：“小许真有礼貌。”

“晚柔多和小许说点话。”乐妈转过头看了一眼两人，侧过头之时与乐爸会心一笑。

乐晚柔艰难开口，感觉这个人都是虚无的：“巧。”

许白衍也一样：“巧。”

陷入沉默，各自看着手机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路沉默到超市。

“小许啊，想买些什么尽管买。”乐妈左右挑着货架上的东西，乐爸在后推着车。

许白衍忙推辞，乐妈知道他会这样子，立马回他一句，“你妈知道你来了，转了几千块任你买。没事，今天饭在我家吃，再说了我们两家都老熟人了，不转我，我都会付，没什么客气的。”

许白衍见也没必要客气，笑着回：“那我就从命了。”

正找着零食的乐晚柔没抓住重点，等回过神时，爸妈早已远走，只剩许白衍笑着看她挑，温润如竹。

“你在我家吃饭？”乐晚柔仰着头看他，有点惊讶。

他微微低下头，短促一笑：“是啊，不欢迎？”语气如春风荡过绿水，她看着他，心中泛起涟漪。

乐晚柔一时间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语气微颤：“你离的有些近……”

头顶传来他满腔戏谑：“哦∽我知道了。”声音越来越远。

话音刚落，她耳尖怒红。

“许白衍，你是开屏孔雀吗？”她又抬起头看向许白衍。

“啊？”许白眼单挑眉，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也得……分人开屏。”

话落，两人瞳孔一块变大，都有些不知所措。

“许白衍，你在说什么？”

“我……”他本想现在就表明心意，但想了想又怂了下来，立马转移话题，“哇，走，咱俩去买糕点！”

乐晚柔看着他慌张的背影，怀疑有可能是错觉，觉得是他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