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扶上收容单元的大门,准备迎接满是鲜血和尸块的走廊以及那些异想体。
沉重的铁门被勉强推开一条缝隙,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意外地,冰冷的白炽灯光线射了进来,照亮了阴暗的收容单元。布满灰尘的回溯之钟在照射下呈现出一片灰扑扑的模样,狭小的空间内蒙上了一层如释重负的光芒。
他支撑起身子,透过门缝往外看。
天蓝色的眼睛对上了昏暗的深绿色瞳孔。
他被吓到了,身体一颤,不自觉地重心后移,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只是滑了一下,片刻之后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身躯,稳稳地站在原地。
整个身体扒在门上。他继续看着那只眼睛。
深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随后消失不见。
他离开了。
……
现在安全了。暂时的
他这么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趴在沉重的铁门上,继续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静的可怕,听不见一点交流或者人走动的声音。
这时才发现,往日已经略有生锈且难以挪动的大门,如今却打开的非常流畅,似乎曾经的一切不足已经在悄然中被修复好了。向外望去,也没有看到想象中满地的残肢断臂,整洁到不正常的走廊摆在自己面前,头顶的白炽灯也照样工作着,将走廊照得透亮。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收容单元的门,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在走廊中环视了一周,看着泛黄的墙壁,他大致确定了自己的方位。他在中央本部,那个全公司唯一拥有两层的部门。
而且很意外的是,没有什么警报被自己触发,周围也没有什么文职或者员工亲眼看着自己从收容单元中走出。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肩章:一个大大的“T”被绣在正中央,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似乎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肩章,默默祈祷:希望出去会是仍旧一派祥和的中央本部。
他这么想着,踏出第一步,娴熟又有些紧张地走向了中央本部大厅:
头顶灯光仍旧,黄色的墙壁让这个空旷的空间温暖了许多,地面上洁净无比,没有任何的血迹和残肢断臂,来来往往的员工和断断续续交谈声让大厅里充满了活跃的生机。
他愣在原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奇怪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他伸出手,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疼得要命,梦里会疼吗?他记不清了,但至少这样能证明他是清醒着的。此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已经掩盖了担忧,他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在那里呆呆地笑着:他安全了,起码是现在。
正想着,一颗子弹飞速穿过,擦过他的脸,奔向了背后的墙壁。“啪”的一声,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弹坑。黑压压的,似乎隐藏着危险。
放松一些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他双眼变得犀利,望向子弹射出的方向: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看不出性别,身上穿着一身粉色的EGO,手里也拿着一把粉色的枪械,而枪管对准的方向正是当时子弹击中的地方。它盯着自己,眼里满是警惕,仍旧保持着一副准备射击的姿势。
“中央本部一区出现身份不明员工,所有在场文职迅速撤离到中央本部二区躲避!”
它这样大声叫着,同时又向着对方站立的方向开了一枪。
不顾脸上正在向外渗出血液的伤口,他迅速摸向背后,抽出猩红的利剑,将子弹挡在面前。他在原地做出警惕的姿势,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甚至有些发抖。剑尖直指对方的脑门,似乎要给对方来个了断。
惊叫声、跑步的哒哒声、刺耳的警报不绝于耳。换作平时,他在这种情况下会更加集中注意力,但现在不知为何他却感到精神有些涣散。伤口似乎在慢慢散发出热量,引得头脑越来越混浊,就像神经毒素一样一点一点侵蚀着清晰的思绪,眼前的景象似乎也模糊了几分。
就在二人处于相持中时,他的背后传来阵阵风声。
本能驱使他向后防御,但当大脑做出反应时,已经太迟了。
一道人影如雷电一样出现在身后,黑色的巨锤重重砸向他的脑袋,顺着一阵嗡嗡的相声,他被强大的力量拍打在地上。头痛欲裂,痛觉顺着神经逐渐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剧烈地袭来,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活活撕碎。他艰难地用双手支撑起身子,看见那人正一只脚踩在自己的肚子上,而那把锤子被她扛在身后,上面的裂口中正不断流出鲜红的液体。看到对方的面容,他突然清醒了几分。
“老…”
还没等他说完,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子弹正中他的后脑勺,他只感觉眼前一黑,神经迅速被麻痹,来不及思考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他好像认识你哦”
那个身穿粉色EGO的人走过去,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人,又看向身旁的同伴。
“**,怎么可能?这人根本不是咱这儿的,再说了我也没见过信球啊……”
那个人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不解和鄙夷。
“算了,先把他带到主管办公室。也不知道那几个老登让咱把他`请’过去准备干啥……”
“我嘞个天王老子哟,你怎么连主管都敢说?你就不怕遭到报复吗?”
“说一句怎么他了?再说,就说一下,还能把我开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