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物理竞赛测试成绩公布的那天，林初夏早早就醒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按捺不住，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出了门。

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出奇，只有保洁阿姨扫地发出的沙沙声。林初夏走到高二年级公告栏前，发现成绩单还没有贴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你也来这么早？”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初夏转身，看见江辰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篮球，额上带着细汗，像是刚晨练结束。

“我...随便走走。”林初夏撒了个小谎，不想显得太在意成绩。

江辰走到她身边，将篮球随意地夹在臂弯：“我也来看看成绩出来没有。”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有点紧张。”

林初夏惊讶地看他：“你也会紧张？”

“当然会，”江辰笑了，“特别是这次，最后那道题我不太确定。”

林初夏正想说什么，教务处的门开了，一位老师拿着几张成绩单走出来。两人默契地退后几步，假装在闲聊，余光却紧紧跟着老师的动作。

成绩单贴好后，老师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凑了上去。

“找到了！”江辰的手指落在名单中部，“林初夏，第九名。”

林初夏屏住呼吸，在名单上寻找江辰的名字。当看到“江辰，第一名”时，她由衷地说：“恭喜你！第一名！”

江辰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你最后那道题做对了吗？”

林初夏点头：“用了你上周教我的方法。”

“那为什么...”江辰皱眉看着成绩单，“你的总分应该更高才对。”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林初夏的实验题分数异常低。

“可能是计算错误吧。”林初夏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没关系，至少进复赛了。”

前十名可以参加下一轮选拔，最终选出五人代表学校参赛。

江辰仍然盯着成绩单，眉头紧锁：“不对，你的实验题不可能这么低。下午我去问问物理老师。”

“不用了...”林初夏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了。

整个上午的课，林初夏都心神不宁。不是为成绩，而是为江辰的态度。他看起来比她还在意那个分数，这让她既困惑又有一丝窃喜。

午休时，江辰果然不见了踪影。直到下午第一节物理课开始前，他才匆匆赶回教室。

“我问过了，”他趁老师还没进教室，低声对林初夏说，“你的答题卡涂错了顺序，实验题全部没分。老师答应复查。”

林初夏愣住了：“涂错了顺序？”

“就是答题卡上的题号和你试卷上的不对应，”江辰解释，“可能是太紧张了。”

下课后，物理老师果然把林初夏叫到办公室，重新核对了答题卡。确实是机器阅卷时出现了错误。修正后，林初夏的名次上升到第五名。

“恭喜你，”物理老师笑着说，“你和江辰都将代表学校参加市级竞赛。”

走出办公室，林初夏还处在恍惚中。江辰等在门外，看到她手里的新成绩单，露出笑容：“这下对了。”

“谢谢你，”林初夏真诚地说，“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江辰摇摇头：“是你应得的。最后那道题，全校只有三个人做对，包括你和我。”

这时，广播里突然传来通知：“请参加篮球社训练的同学立刻到体育馆集合，下周与三中的友谊赛提前到今天下午课后进行。”

江辰啧了一声：“差点忘了今天要训练。”他看向林初夏，“你要来看吗？”

林初夏的心跳忽然加速：“我可以吗？”

“当然，”江辰笑着说，“来给我们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