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将纪咏浇了个透心凉,头发湿答答贴在脸上,水珠一滴滴滚落。
他嘴里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生无可恋的双眼。
谁懂啊,昨日傍晚,沈大贵找他帮忙修改奏折,他看在对方是幼姬义父的身份,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再然后,悔不当初!
沈大贵写的原稿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
可以说,修改润色比重写一份都要费工夫,让他忙了个通宵,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下。
结果这就被这兜头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纪咏侧头看向幼姬与纪竹二人,无奈叹息。
这也就是他心上人和兄长,但凡换个人来,他定要卖了对方还叫对方帮他数钱!
“这次搞谁?”纪咏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漫不经心问。
幼姬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不搞谁,就是想着会试将至,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了?”
说着,她扯了扯纪竹的衣袖。
纪竹不情不愿,违心点头,脸上还露出个核善的笑。
纪咏:“……”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俩人的关心沉甸甸的!
但他还有些受用,扬起头,拍着胸脯自信道:“放心,以我的才学,考个状元轻轻松松。”
幼姬不大看好他,按照她看小说的经验,总觉得纪咏会被打脸。
那些话怎么说来着?
事与愿违;
乐极生悲;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flag不能乱立……
想着,幼姬的视线凝在纪咏脸上,放轻声音道:“名次不重要,尽力就好,我就一个要求——你得比杜仰熙名次靠前。”
纪咏虽不明白杜仰熙哪里惹到她了,但对这个要求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执着起另一个点,不满强调:“我是状元!状元!”
还能有人比状元考得好吗?!
事实证明,幼姬猜的不错。
纪咏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时间飞逝,转眼间,殿试结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纪咏比杜仰熙考得好。
坏消息:纪咏是探花。
原本,他是有机会拿状元的,但因为锋芒太露,在大殿上口出狂言,皇帝觉得他太傲,压了他的名次。
以至于打马游街,他全程垮着一张脸。
事后,更是留了一封信,不知走谁的门路跑去辽东,到庆王府上做长史了。
这操作,看得幼姬一怔一怔的。
她笼络的未来首辅,转头就给对头效力去了?
“资敌”两个字不停回荡在她的脑海。
“见明自小没心没肺,混账了些,你骂他便是,可别心中憋着气,伤了身。”纪竹强行将上扬的嘴角下压,将幼姬注意转移到别人身上,“今日我见到陈先生,他说寿姑如今被接回了窦家,你要是无聊,跟她约个时间聊聊……”
幼姬注意力确实被纪竹的话分散,回想起窦家的乌烟瘴气,心疼窦昭三秒。
“也好,海贸做不成,闲钱却还得投出去做其他生意,正好商量一番。”
窦昭如今回了窦家,出行不像是在贞定时那般便利,因此将时间约在了三日后,地点就在五福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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