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庆王一双眼睛都清澈起来,下意识指着自己:“我?”
他的辽东军……反了?
他怎么不知道?!
回过神后,庆王失态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声音也唤醒了其余人,都是混朝堂的老油条,怎么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跷?
庆王如今身在京城,亲兵在辽东造反,这样一来,岂不是将他至于危险境地?
但不是庆王指使,又有谁能使唤辽东军,行大逆不道之举?
除非……
此事本就是空穴来风!
“污蔑!这都是污蔑!”景国公自以为想通了真相。
他作为庆王姻亲,若庆王真的造反,他也会受牵连,因此第一个站出来辩驳。
“陛下,乐安县主乃是太子义妹,说出的话难免有失偏颇,不可信!先不说庆王殿下至纯至孝,抗击力真有功,单说他身在京城,便不会行这般谋逆之举!”
幼姬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却依旧面不改色。
她此次的计谋,灵感来源于“黄袍加身”,本就是阴谋与阳谋并用。
辽东是真的反了。
有以假乱真的兵符,再加上她模仿庆王字迹写的书信,让远在辽东的守将误以为庆王在京城出事,亟需他带兵支援。
一队大军无旨离营,紧接着,她要走的那一支定国军便派上用场。
他们伪装成离开辽东的那只亲兵,打着拥立庆王的旗号反了,流言煽动下,留在辽东军营的剩余兵马稀里糊涂跟着反了。
而消息传开,离京的那只亲兵,还以为是驻守辽东的兵马反了,不得不跟着举起了造反的大旗。
最后的结果就是,别管谁先反,反正全反了。
这是阴谋。
而阳谋,就是满朝都知晓此事另有蹊跷,但……那又如何?
蒋家能因莫须有的罪名蒙冤,那庆王也会落个一样的下场。
“谋逆”一事,已经踩到了皇帝的底线,更何况,庆王手脚本就不干净。
“陛下。”幼姬深知不能陷入自证陷阱,而是看向皇帝,“此事的确存疑,有待查证,但事关重大,关乎陛下安危,必须谨慎行事,宁可错杀。乐安不敢疏忽,只能先告知沈青,从神机营挑了些可信之人,入宫护驾。”
“没想到,深夜在奉天门见到了这些大人,皆说要弹劾宋墨,证庆王殿下清白,这才知晓了银楼被炸一事。”
“庆王殿下身上嫌疑没有洗清,这些大人与庆王殿下走得太近,保险起见,乐安只能让人将他们也绑了。”
“银楼被炸,短短时间之内,宗亲重臣便能通晓一切,入宫求见,定然是走漏风声,却不知是庆王传出去的,还是宫中传出去的,为防万一,还请皇上彻查身边亲信与殿内之人。”
这些被她点到的宗亲与重臣,都怒瞪着她,从她的话里却挑不出错来。
皇帝看着她正的发邪的表情,一阵心梗,猛烈咳嗽着,问:“咳咳……你如何得知……咳咳……辽东已反?”
“乐安手下的行商救下了一个被辽东军追杀之人,消息正是他所说,而此人,陛下也知,正是庆王府长史、今年科举探花郎。”
幼姬说着,看向了乾清宫大门。
纪咏走了进来。
这两日,他被他亲哥抓着,恶补了一下演技,如今身上狼狈,面容憔悴,透着股悲愤不平,直接拜倒在地。
“陛下!庆王狼子野心,早有谋逆之心,暗中提高了辽东税收,百姓苦不堪言!他入京后,一封信送回辽东,不久之后,辽东军反……”
纪咏明面上是庆王谋士,真实身份却是皇帝派去庆王身边的卧底。
他所说,可信度颇高。
皇帝身体一晃,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晕倒在汪渊身上。
“父皇!”庆王喊道,便要起身靠近。
“站住!”沈青厉声喝止,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上扬,对准了庆王眉心。
他身后的神机营将士,也将枪口对准景国公等人。
没有人敢再擅动。
幼姬满意了,示意纪咏去给皇上诊脉。
“陛下龙体有恙,去东宫请储君来监国。”幼姬说着,扫过庆王、沐川、窦世枢等人,“尔等,便交给储君处置。太子殿下正的发邪……咳咳,是公正不阿,定不会污蔑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同理。
这些一抓一个小辫子的家伙,落进那倔种手里,谁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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