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32

\[正文内容\]

爆炸的气浪还在控制台残骸间翻滚，应急灯以三秒一次的频率交替闪烁，把刘耀文和宋亚轩的影子在残存的舱壁上来回撕扯。宋亚轩半跪在碎玻璃堆里，银发黏在渗着冷汗的额角，颈动脉上那枚追踪器的蓝光正随着急促的呼吸明暗交替，像颗嵌在皮肉里的定时炸弹。

刘耀文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金属瓣膜撞击声盖过了远处的警报轰鸣。他半跪下去的动作太急，膝盖重重砸在变形的钢块上，疼得齿间泛出腥甜。手指悬在宋亚轩细嫩脖颈上方两厘米的地方，他不敢碰，怕那轻轻一碰就能让追踪器嵌得更深。

"谁干的？"刘耀文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红色应急灯正好扫过宋亚轩苍白的脸，能看见他下巴上沾着的血渍，还有那道本该在三年前就彻底消失的旧疤痕。当年在3号培养舱，就是这道疤差点要了宋亚轩的命。

宋亚轩没回答，只是轻轻摇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玻璃碴，颤抖着像只受伤的蝶。他抬起手想抓住刘耀文的手腕，却在碰到对方作战服的瞬间疼得蜷起手指——刚才强行启动自毁程序时，指甲缝全都裂开了，血珠渗出来，在刘耀文黑色作战裤上开出几朵小红花。

"是我求他的。"宋亚轩的声音比气音还轻，刚说了五个字就猛地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滴在刘耀文手背上，烫得像岩浆。

刘耀文瞳孔骤缩，左手重重掐住宋亚轩的肩膀："求他？你求那个狗娘养的林医生把这玩意儿钉进你脖子？！"指尖下能清晰摸到Omega纤细骨架的颤抖，还有三年不见新添的细小伤疤——从锁骨蔓延到胸口，纵横交错得像张破碎的网。

宋亚轩疼得闷哼一声，反手握紧刘耀文流血的小臂。那里刚被弹片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正顺着伤口往外涌，混着机械心脏维修液特有的蓝光。"抑制剂早就失效了..."他的呼吸带着焦糖焦糊的甜味，"每个月圆夜，腺体像有火烧...三年前逃离时被迫切断治疗，早就烂透了..."

"那你不会找我吗？"刘耀文一把扯开自己的作战服领口，露出胸膛中央跳动的机械装置，"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帝国、叛军区、中立区...只要有你消息我就..."

"找我然后一起死吗？"宋亚轩突然提高声音，银灰色的瞳孔在红蓝灯光下闪着破碎的光。他猛地扯开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衣领，把后颈完全暴露在刘耀文眼前——原本该是Omega最敏感柔软的腺体位置，此刻青紫交加，中央嵌着枚比定位器更大的金属装置，边缘渗出淡黄色的积液。

刘耀文倒吸口冷气。那是帝国最新研发的信息素控制仪，他在"叛逆者"基地的情报库里见过，专门用来剥夺Omega自主分泌信息素的能力。

"这既是定位器..."宋亚轩的指尖划过那狰狞的装置边缘，声音轻得像梦呓，"也是缓解痛苦的调节器...林医生说，只有帝国的医疗舱...才能暂时压住腺体反噬..."

刘耀文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宋亚轩发着高烧蜷缩在他怀里，腺体红肿得像要裂开，信息素紊乱得差点让整栋安全屋的Alpha失控。当时他抱着他跑了三个街区才找到地下诊所，医生说这是实验体常见的排异反应，需要长期治疗。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刘耀文的声音发哑，一拳砸在旁边残存的控制台上。金属面板应声碎裂，火花溅到宋亚轩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像三年前一样不告而别？留我一个人对着空实验室喊你的名字？"

"文哥，你不懂！"宋亚轩突然用力推开他，自己却因为虚弱摔坐在地上。他指着刘耀文胸口的机械心脏，银灰色瞳孔里满是绝望，"你的心脏！用了帝国军事技术改造对不对？他们能通过这玩意儿的波动频率找到'叛逆者'基地！我不走...你们全都得死！"

刘耀文愣住了。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蓝色指示灯急促闪烁——这是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时才会出现的异常。他低头看着胸口的金属装置，才发现连接线路的皮肤处，正泛起和宋亚轩手腕上相同的蓝色纹路，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甜蜜炸弹..."宋亚轩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染上浓浓的哭腔。他蜷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银发像帘子盖住颤抖的肩膀，"他们都以为那是信息素炸弹...其实是频率转换器...我的腺体已经变异了...能把你的Alpha信息素...转换成普通Beta频率..."

刘耀文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想起半年前在中立区酒吧那场围剿，明明有十三个帝国哨兵带着信息素追踪仪，却硬生生从他眼皮底下溜走；又想起三个月前那次任务，情报显示有Omega发情期暴动，可他赶到时只闻到普通人类香水的味道——现在才明白，原来宋亚轩一直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像颗埋在帝国心脏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嗡——"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尖锐声响。刘耀文瞬间把宋亚轩拽进怀里，星屑在掌心凝聚成盾牌的瞬间，三道黑影破管而出。黑色作战服，夜视镜，还有右臂上那枚狰狞的手术刀徽章——清理者特遣队员，帝国最强的AO猎人部队。

"目标捕获。"领头的队员卸下夜视镜，露出左眼位置的机械义眼，红光直直锁定宋亚轩，"林医生有令，带回17号实验室进行最终调试。"

子弹擦着宋亚轩的耳边飞过，击碎了身后本就摇摇欲坠的显示屏。玻璃碎片飞溅，在他娇嫩的脸颊上划出三道血痕。刘耀文低吼一声，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下一轮扫射，星屑盾牌瞬间布满裂痕。作战服的防弹层抗住了大部分冲击力，但仍有碎片嵌进皮肉，疼得他眼前发黑。

"文哥！"宋亚轩的惊呼就在耳边，带着哭腔。刘耀文能感觉到有温软的唇贴上自己流血的后颈，Omega特有的焦糖甜味信息素如同潮水般涌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刺痛的伤口突然变得温热，机械心脏的嗡鸣也渐渐平缓，蓝色纹路顺着血管流淌，与宋亚轩手腕上的纹路交相辉映。

"星能...借我..."宋亚轩的额头抵着刘耀文的后颈，声音含糊却坚定。刘耀文感觉到自己的Alpha信息素正被源源不断地抽走，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流入宋亚轩体内。紧接着，一股更强大、更纯粹的能量反涌回来，带着Omega独有的温柔和决绝。

蓝紫色的光雾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开来，像朵在废墟中绽放的幽蓝玫瑰。清理者队员的惨叫声被光雾吞噬，他们的武器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便融化成铁水。刘耀文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机械心脏正与宋亚轩的信息素产生完美共鸣，每一次跳动都发出悦耳的共鸣声，疼痛和疲惫一扫而空。

"那边！"宋亚轩突然指向控制台后方。那里半掩埋在废墟中的，是艘小型紧急逃生舱，外壳虽然变形，但侧面的指示灯仍在顽强闪烁着绿光。

刘耀文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宋亚轩冲向逃生舱。Omega轻得像片羽毛，四肢却紧紧缠在他身上，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再次分离。后颈的控制仪还在闪着红光，每靠近逃生舱一分，宋亚轩的呼吸就急促一分，但他还是用尽力气在刘耀文耳边指引方向："左拐...小心那根掉下来的电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