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55

\[正文内容\]#

血月把海面染成了暗红色，像极了刚凝固的血。宋亚轩站在灯塔顶层的瞭望口，扶着冰冷的栏杆，看着下面那片诡异的景象。海面上漂浮着上百个逃生舱，银色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一座座漂浮的墓碑。更让她心脏发紧的是海岸线那边——雾气里不断走出"刘耀文"，一个接一个，冰蓝色的眼睛里都绕着红丝，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脸上的表情却各有不同。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低头拉开衣领，完整的蛇形徽章嵌在锁骨下方，鳞片边缘正在发烫，银灰色的金属表面映着血色月光，竟有些像活物。

"融合..."她想起刚才那个"刘耀文"说的话，胃里一阵翻搅。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克隆人？还是别的什么怪物？

"咔哒。"

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宋亚轩猛地回头，看到灯塔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第一个"刘耀文"站在门口，黑色风衣被风掀起，露出左腰上别着的银色手枪。这个版本的他眼神冷得像冰，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和她记忆里那个会偷偷脸红的刘耀文判若两人。

"销毁了钥匙，就能改变结局？"他跨进房间，皮鞋踩在散落的纸张上发出沙沙声，"宋亚轩，你还是这么天真。"

宋亚轩后退两步，后腰撞到金属操作台。台面上那具"自己"的躯体突然动了动手指，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你不是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拳头，"刘耀文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男人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很快，所有时空的刘耀文都会变成一个人。而你，"他一步步逼近，冰蓝色瞳孔里的红丝越来越浓，"是唯一的催化剂。"

宋亚轩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去看那具躯体。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具"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道淤青，像是被人掐过的痕迹。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声音发颤。

"只是提前适应融合过程。"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现在，轮到我们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更多脚步声。宋亚轩回头，看到五个"刘耀文"同时出现在旋转楼梯口，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带着不同的表情。最左边那个穿着高中校服，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是刚认识时的刘耀文；中间那个抱着一捧白玫瑰，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右边那个满脸是血，嘴角裂到耳根，看着就让人发怵；还有个皮肤泛着金属光泽，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最后那个...竟然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送的那件银灰色毛衣。

"选一个。"门口的风衣男突然说，"或者，让我们一起'融合'你。"

宋亚轩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些"刘耀文"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甜的、苦的、带着硝烟味的、混着消毒水味的...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彩色的漩涡，在房间中央旋转。墙壁上开始浮现出画面——她和不同版本"刘耀文"的记忆碎片：高中教室里偷偷牵手，实验室里的初吻，暴雨中他背着她跑过整条街，还有...他掐着她脖子说"从来没爱过"的画面。

"啊！"她捂住头蹲下来，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脑子里。

胸前的蛇形徽章突然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肤。宋亚轩痛呼出声，松开手，看到徽章正投射出一道血色全息影像，悬浮在半空中。

影像里是那个熟悉的实验室，一排排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刘耀文，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岁，最大的...和现在这个风衣男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时空适配体碎片化实验，阶段三。当108个时空碎片投射体与本体意识成功融合，实验体LW-0709-37号将实现跨维度稳定存在..."

"说人话！"满脸是血的"刘耀文"突然嘶吼，声音尖利得刺耳。

影像闪烁了一下，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只有销毁所有时空碎片投射体，唤醒沉睡于主时空的本体意识，时空结构才能恢复稳定。否则，所有平行时空将在血月达到顶峰时崩塌。"

影像突然消失，蛇形徽章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宋亚轩愣愣地站在原地，消化着刚才听到的信息。销毁所有碎片...唤醒本体...

"别听它胡说！"穿校服的少年版"刘耀文"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跟我走，我知道怎么出去！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去看流星，去海边..."

"放开她！"抱着白玫瑰的温柔版"刘耀文"把少年推开，将花递到宋亚轩面前，花瓣上还沾着水珠，"轩轩，你忘了？我们约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宋亚轩看着那束玫瑰，突然想起去年情人节。刘耀文也是这样拿着一束白玫瑰站在雨里等她，结果感冒了好几天。当时她还笑他傻，现在却觉得鼻子发酸。

"假的..."她喃喃自语，后退着躲开玫瑰，"这些都是假的记忆..."

"假的？"温柔版"刘耀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一点点变冷，"那我们的三年算什么？流星夜的誓言也是假的？"

"至少你们是假的！"宋亚轩突然鼓起勇气大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所有"刘耀文"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海风从破窗灌进来的呼啸声。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只有一个是本体，其他都是碎片，那肯定有办法分辨。刘耀文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特征吗？

她快速回想和刘耀文有关的点点滴滴。他不吃香菜，睡觉会磨牙，信息素是白桃味的...这些太普通了，碎片肯定也知道。要找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17岁夏天！

宋亚轩突然想起那个下午。她和刘耀文偷偷跑到后山，她的风筝卡在了很高的树上。刘耀文爬上去帮她拿，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右耳后，留了个很小的疤痕。当时她还哭了半天，说要"负责一辈子"，结果被他笑着弹了额头。

对！就是这个！

宋亚轩悄悄挪动脚步，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眼睛却飞快扫视每个"刘耀文"的右耳后。风衣男、少年版、温柔版、血腥版、机械版...都没有！

她心里一沉，难道本体不在这里？

"找不到？"风衣男突然笑了，一步步逼近，"因为本体早就被你们这些适配体折磨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是被你们抛弃的碎片！"

宋亚轩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其他"刘耀文"也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她紧张地看着他们，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就是那个穿银灰色毛衣的"刘耀文"。他一直没说话，只是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