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71

第一缕晨曦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而入，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宋亚轩趴在刘耀文身上，耳朵能听到他胸腔里沉闷的心跳，还有后背传来的温热黏腻感。天花板的血花还在缓缓扩大，像一朵诡异的红玫瑰在苍白的瓷砖上绽放。

"别发呆，轩轩。"刘耀文的声音就在耳边，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宋亚轩猛地回神，撑起身子时膝盖差点打滑。刘耀文右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暗色的血浸透了病号服，顺着手臂滴滴答答落在她手背上。疼吗？肯定疼死了，可他脸上硬是没什么表情，只有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

"找掩护，他们会有第二轮攻击。"刘耀文伸手把她拽到病床另一侧，同时左手按住流血的右肩，右手伸向床头柜底部。

宋亚轩贴着冰冷的墙壁蹲下身，这才看清整个病房的惨状。窗户玻璃碎了大半，弹孔在白色墙面上开出一个个黑洞，医疗仪器短路发出滋滋声响，监护仪屏幕已经彻底黑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新鲜血腥味，刘耀文的海盐信息素混着血腥味扩散开来，带着一种危险的侵略性。

刘耀文的手指在床头柜底部摸索着，突然用力一按。沉闷的机械声响起，紧贴着衣柜的那面墙竟然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应急灯微弱的绿光。

"走！"刘耀文抓住宋亚轩的手腕想把她拉起来，刚一用力就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宋亚轩急忙扶住他："别动！你流血太多了！"她看清了伤口——子弹从右肩贯穿，出口处皮肉外翻，白森森的骨头隐约可见。肾上腺素退去后，剧烈的疼痛让她指尖发颤，但还是立刻撕下自己的衣角，用力按在刘耀文的伤口上。

"抓紧了。"她咬着牙打了个死结，刘耀文疼得倒吸凉气，抓住她胳膊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催命呢？"他龇着牙骂了句，嘴角却勾起一丝虚弱的笑，"还是想看我疼死？"

"闭嘴！"宋亚轩扶着他踉跄起身，"能走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刘耀文把大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通道。暗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虚假的平静。

通道狭窄又潮湿，应急灯闪烁着昏黄的光。宋亚轩能感觉到刘耀文的腿在打颤，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哼一声。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白桃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试图安抚他的痛苦，却被他的海盐味霸道地吞噬、缠绕。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甜腻中带着血腥，诡异又缠绵。

走到通道尽头，刘耀文按下墙壁上的按钮，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滑开，露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潮湿的空气中混着机油味，远处隐约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忽远忽近，不知道是真是假。

"车在那边。"刘耀文朝着角落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抬了抬下巴。

宋亚轩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刘耀文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按了一下，车门解锁的"嘀"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清晰。她刚想拉开驾驶座的门，却被刘耀文抓住了手腕。

"我开。"

"你疯了？"宋亚轩瞪着他，"你右肩中枪，现在连抬胳膊都费劲！"

"你是想谋杀亲夫？"刘耀文挑眉，硬是用左手拉开了驾驶座的门，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坐副驾去，不想死就别啰嗦。"

宋亚轩看着他执拗的侧脸，心里又气又急。这个混蛋永远都这么霸道，就算中了枪也不肯示弱。她咬着牙绕到副驾驶座，车门还没关严实，刘耀文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越野车低吼一声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宋亚轩抓紧安全带，看着刘耀文单手操控方向盘，脸色苍白得像纸。他的嘴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每一次转弯都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在跳动。

驶离医院范围后，刘耀文突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宋亚轩的额头差点撞到前面的仪表盘。

"怎么了？"她紧张地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追兵。

刘耀文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抓住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鼓起来。车厢里，他的海盐味信息素开始急剧升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侵略性，形成实质般的压迫感。宋亚轩感到呼吸困难，后颈的腺体本能地发热、发胀。

"轩轩...镇定剂..."刘耀文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深色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在驾驶座下方...蓝色盒子..."

宋亚轩这才意识到他快要失控了。顶级Alpha在重伤和高压下很容易出现信息素暴走，后果不堪设想。她立刻俯下身，在驾驶座下方摸索，很快就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支注射器和消毒用品。她拿起一支镇定剂，转头看向刘耀文。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胸膛剧烈起伏着。

"怎么用？"宋亚轩的声音有些发颤。

刘耀文艰难地睁开眼，指了指自己的颈侧："直接注射...腺体旁边..."

宋亚轩咽了口唾沫，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越野车的空间不算小，但要在行驶中给一个即将暴走的顶级Alpha注射镇定剂，还是让她心惊胆战。她跨坐在后座，双腿小心地避开变速杆，身体前倾靠近驾驶座。

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刘耀文的侧脸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还有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些被愤怒和背叛感掩盖的情愫又悄然浮现。

"抓紧了。"宋亚轩低声说，左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刘耀文的后颈，右手拿着注射器对准他颈侧的皮肤。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的那一刻，刘耀文突然转过头，猩红的眼睛紧紧锁住她。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体温。

"轻点...老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宋亚轩脸颊瞬间爆红，又羞又气："闭嘴！"她用力把针头刺了进去，将镇定剂缓缓推入。

刘耀文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和浓郁的信息素气息。宋亚轩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后颈的腺体也开始发烫、发胀，一种陌生的渴望在心底蔓延。

镇定剂注射完毕，宋亚轩慌忙拔出针头，想要退回后座。手腕却突然被刘耀文抓住。他的手滚烫而有力，紧紧地钳制着她，不容挣脱。

"轩轩..."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别躲..."

宋亚轩的心跳得飞快，像要跳出胸腔。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映出的自己，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这个混蛋，明明都快疼死了，还有心思撩人！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拉得更近。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刘耀文的眼神越来越暗，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占有欲。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霸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