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77

暴雨像老天爷撕破了口袋，哗啦啦往下灌。午夜的废弃码头泡在一片浑浊里，应急灯忽明忽暗，把集装箱投下的影子映得跟鬼影似的晃。宋亚轩咬着牙半拖半架着刘耀文，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沼里，费力得要命。

海水混着雨水的咸腥味直冲鼻子，还有股铁锈和腐烂东西的臭味。刘耀文的体重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把她本来就湿透的衣服又染红了一大片。血水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淌，到了手肘再滴进地上的积水里，晕开一小朵红雾，又很快被新来的雨水冲散。

"走快点。"宋亚轩咬着牙低声催促，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腹部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每动一下就像有把钝刀子在里面搅。她能感觉到刘耀文的信息素忽强忽弱地往外漏，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压迫感的黑色海盐味，而是混着点甜腥味，怪怪的，让人心里发慌。

刘耀文的意识好像不太清楚，嘴里哼哼唧唧的，抓着她胳膊的手却使劲得很，指节都快嵌进她肉里了。"轩轩......别跑......"他含混地说着，声音闷在她颈窝。湿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这一下分神，脚下突然一滑，两个人差点一起摔进水里。宋亚轩赶紧用膝盖顶着刘耀文的腰，咬着牙把他往上撑。"醒一醒！"她拍了刘耀文的脸一下，"再昏过去没人背你！"

远处突然有光柱扫过，断断续续的，在雨幕里看着特别模糊。宋亚轩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把刘耀文拽到一个大破集装箱后面，死死捂住他的嘴。

"别出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嘴唇都快碰到刘耀文耳朵了。温热的气息让刘耀文激灵了一下，眼神好像清醒了点。

光柱从他们头顶扫过去，没停。跟着传来隐约的马达声，不像是汽车，倒像是......冲锋舟？宋亚轩的心沉下去，清道夫这么快就找到水路了？

等光柱过去了，她才松开手，拖着刘耀文往码头深处走。那边有一排废弃的仓库，其中一个挂着"冷冻区"的破牌子，门看着还算结实。

拖到仓库门口，宋亚轩才发现这门是锈死的。她咬着牙使劲拽门把手，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就是不动弹。背后刘耀文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往下滑。

"撑住啊！"宋亚轩急了，腾出一只手去摸口袋，摸出刚才从医疗室顺的那把手术刀。她把刀插进门缝里，用力一别，"咔嚓"一声脆响，锁扣开了。

她一把拉开门，冷风"呼"地灌出来，吹得她一个激灵。里面比外面至少低了十几度，黑黢黢的看不清东西。宋亚轩咬咬牙，把刘耀文拖了进去，再反手把门关上。

刚把门插好，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宋亚轩赶紧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光柱扫过去，看见刘耀文已经滑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都发青了。后背的纱布早就被血浸透，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