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莫不是在骗我,我明明听见了你要休了大母的,怎么会有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这么奇怪呢?”裕昌不信道,“大父怎么会骗你呢?”“怎么不会,你上次给我读《东宫》的时候还告诉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顾小五连个真名都不愿意告诉小枫还在成婚那天灭了小枫全族。”本来想附和老王爷两句的老王妃,越听越不对,诱哄道:“大父都给我们家攸宜宝贝读什么书听啊?”“一直都是那几本,不过最近换书了。自打夫子教我后,大父买的还是那一类的书和话本。”已经有几份猜测但还没验证的老王妃心里突突的,继续问道:“能给大母讲讲吗?大母也想听攸宜讲故事。”事情发展到此,老王妃和老王爷吵架的事暂且是被揭过去了,但老王妃的猎杀时刻要来了。“好,攸宜给大母讲。/不行。”两道声音同时传来,老王爷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老王妃看这副神态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个老不死的居然给攸宜念的是那种书,他也不害臊。越想越气但顾忌着裕昌还在,只能强按下心中的怒火。“我也可以讲给大父听的,大父大母睡一起就都可以听到了。”“这/我”“大父大母不愿意吗?”
看着裕昌小心翼翼的眼神,两人就知道刚刚吵架那件事还是在裕昌心里留下了阴影,但让他俩睡在一起比下地干活都难。看看裕昌再看看对方,两人对视那一刻终究还是为了裕昌的心理健康屈服了。此外,老王妃也想知道老王爷到底教了裕昌什么东西。彼时的老王爷只是希望自家孙女能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已经忘了裕昌要讲故事哄他们睡觉(重点是讲故事),跟自家老妻躺床上的时候还在感慨这都多少年没和自家妻子这么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过了。然后就听见裕昌稚嫩的童音讲道:“今天我们要听的故事是《陈世美》,话说陈家庄有一户人家,一家之主名为陈世美,他有着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秦香莲。上有双亲,下有儿女,这就是幸福最初的样子。无论哪个年代,但凡家里过得去,就一定会把孩子送去读书,陈家也是如此。
陈世美是一个读书人,并且还是一个小有成就的读书人。因为才华横溢,陈世美一心想要赶考做官,脱离现在的困苦生活。所以将家中的所有重担,全部推给了妻子秦香莲。陈家的担子,全在秦香莲一个人的身上。秦香莲毫无怨言,甚至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本来家庭和美,子孝孙贤,夫妻和睦。直到陈世美去都城赶考,这一去,三年间杳无音信。秦香莲在这三年间,维持生计,含辛茹苦。可是天灾不由人,连年的灾荒,让陈世美的双亲饿死离世。秦香莲只好埋葬两位老人,带着瘦骨嶙峋的一双子女,一路沿途乞讨,跋山涉水去寻找已经没有音信的丈夫。三年间,秦香莲吃尽苦头,反观陈世美意气风发,高中状元。殿试时,皇帝看重陈世美的才华,以及俊朗,决定招陈世美为驸马。天大的馅饼砸中了陈世美,在叙述生平的时候,将自己说成一个孤儿,双亲早亡,一心读书,不曾婚配。陈世美的谎言,骗过了所有人,陈世美从一个乡下小子,一跃成为驸马,名冠京城。陈世美住在高高在上的明月楼,秦香莲苦苦支撑在尘埃。陈世美吃的是山珍海味,秦香莲吃的是风刀霜剑。
陈世美忘记了自己的来处,忘记了父母妻儿。所幸,秦香莲来到京城第一天,就知道陈世美不仅没有死,而且高中状元,成了驸马。秦香莲只好来到驸马府,陈世美见到秦香莲,却叫人把她打了出去。秦香莲走投无路之下,来到开封府,状告陈世美。陈世美派韩祺去杀秦香莲以及一双子女,韩祺找到秦香莲,听到秦香莲的控诉,只好放走秦香莲,而后自刎。包拯收下了秦香莲的诉状,将陈世美请来开封府衙,陈世美手拿尚方宝剑,丝毫不害怕。包拯好言相劝,可是陈世美仗势欺人。无奈之下,包拯只好捆绑陈世美。此时公主前来救驸马,包拯拒不接待,公主只好去请皇太后做主。包拯在皇权威压之下,只能相劝秦香莲回乡,可是秦香莲认定包拯也是官官相护。包拯闻听此言,决定为秦香莲申冤,惩罚陈世美。最终包拯顶住压力,成功将陈世美斩死在虎头铡下。这就是《陈世美》的开始和结束。”(我知道这是《铡美案》,只是我满脑子是陈世美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这就是虚构的案子虚构的,我的故事也是虚构的。不要太计较哦,谢谢大家。)
“还有吗?”老王妃问道,裕昌讲完这一大段有点累但看见自家大母发问了。还是打起精神回答道:“有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能随便就相信男人说的话。还有女孩子得要自尊自爱,只有自己支楞起来了才能活得很好。就像秦香莲,哪怕陈世美不在家她也能靠自己的能力活得好好的,要不是天灾人祸她绝对不会去找陈世美,她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才去找陈世美的。而且她在发现陈世美无情的一面时也不会一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样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揭发陈世美。所以我们女娘要自尊自爱,只有自己爱自己才不会被人践踏。秦香莲对陈世美有情但在陈世美辜负她后,她也没有自暴自弃怨天尤人,这种心疼是值得我们借鉴的。”老王妃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个糟老头子都教的裕昌什么东西莫不是就希望裕昌年纪轻轻的随他做女冠吗?一想起这个可能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看向汝阳王的眼神恨不得刀了她。汝阳王一听裕昌开口就知不好,光想着安慰裕昌忘了这茬了,感受到汝阳王妃的眼神。
汝阳王觉得王妃打他可能都算轻的了,就是不知她会选择哪种方式和他battle。(今天也要是被打的一天呢)汝阳王妃按耐住想杀人的心,颤着声音问道:“还有吗?大父只讲了这一个吗?那个什么顾小五是怎么一回事,你再给大母好好说道说道。”糟老头子你最好只讲了这两个,不然我饶不了你。虽知自家糟老头子的作风不可能只讲一两个而是一大堆,她就难受。裕昌才多大就听这些个糟心故事,她以后要是不愿成婚可怎么办啊。(不得不说老王妃真相了,裕昌之后可抗拒成婚生小孩了,道理一套一套的,恐婚恐育堪比现代女性。深受老王爷教育被荼毒最惨的还不是裕昌,而是霍不疑他之后的追妻都不用火葬场,光老王爷教的那些都够他喝一壶了。别家是自己脑补攻略,裕昌是自己脑补她会被害的场景,每想一次某人追妻难度就增加一次。)与之鲜明对比的是老王爷,他比老王妃更煎熬。尤其是听到老王妃接二连三的追问,他颇有感触,他认为今天他可能不能活着走出王府了。只希望她下手能轻点,这是老王爷现在唯一的心愿。
裕昌也没辜负她大母,自己脱了衣服就往床上爬,边脱还边说:“站着讲太累了,我要躺进大母怀里讲。大父去给我倒水喝,我刚刚讲了好久,嗓子好干。等我喝完了,大父在躺我身边,平常都是大父讲给我听,这次我也讲给大父听,大父开心吗?”“开心,大父特别开心。”说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等你讲完大父也要完了。裕昌背对着并没注意到汝阳王的表情,她在等大父倒水给她喝。老王妃注意到了,可她暂时并不想搞出什么,裕昌还在这免得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糟老头子还知道害怕也是稀奇,她也注意到裕昌有点累了,等裕昌睡着了就是她的猎杀时刻,她今要是不把这糟老头子的脸挠花都是她不行。怪不得要自己做裕昌的启蒙师傅,原来是在这等着。要不是她当初闹着要他给一个交待,只怕他要一教到底吧,连个大儒名士都不愿意请,抠搜死了。还好有她,不然裕昌真得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