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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风还有些凉,晨露在姹紫嫣红的花瓣上停留,仿若开出一朵朵冰花。
大殿内,香炉里升起的檀香扑鼻,四周幽静。
绀色纱帐摇曳拖地,有一道纤细的倩影在此中缓缓行走。
太皇太后周姁在先帝与太子相继崩殂后,她便扶持了长孙继位。
新帝年幼,周姁便把持朝政十五年。经年间垂帘听政,权力大过皇帝,可以说是在历代中前所未有的。
但其所居大殿,却并非是一派奢靡之风。
灯火通明,莲花烛台上火烛摇晃。
罗诱玉向前走了几步,就见透过层层朦胧,轻纱后高坐着一个人影。
这就是太皇太后了。
罗诱玉心一紧,兀自俯身跪地,然而刚要开口,里面的人便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沧桑而不怒自威。
“……回太皇太后,我……臣女姓罗,名诱玉。”少女低眉敛目,恭顺回答。
上座人语气一顿,而后怪异起来,显露出微微惊讶,“诱玉?你叫诱玉是吗?是哪两字?”
“回太皇太后,臣女名中‘诱’取自诱引吟情终不尽。
玉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之玉。”
然而话说完,周姁却沉吟半响,方才开口:“上前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少女依言上前,隔着最后一层轻薄轻纱停下。
“你……家住何方?父母可还健在?”
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罗诱玉疑惑的抬眼,“实不相瞒,臣女曾失忆过两次,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
而后只听纱帘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片刻后,太皇太后再度开口,话题终于回归正轨,“你分明可以带着沈渡一起来见哀家,为何没有这样做?”
那一个小太监要想拦住沈渡是不可能的。
那时,她若是不发一语,任凭沈渡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么如今面对上座之人的便不是自己一人了。
罗诱玉:“太皇太后要见的人是我,怎好带其他人来?”
话落,就听见一道轻笑。
很显然,她的回答让太皇太后很满意。
“再上前一些。”
“沈渡同哀家说过,你是他从外头捡回来的。所以,选择沈渡是因着救命之情?”
“是,但也不全是。沈渡把我救回来,若不是他,恐怕我还没有在此与太皇太后说话的机会了,也许会曝尸荒野,任由豺狼分食,也许会成为无人认领的死尸。”
“于我而言,沈渡是臣女的救命恩人,此等大恩没齿难忘,但臣女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也便只有以身相许。”
“亦是挚爱之人。我喜欢沈渡,对他的感情不掺杂假意,臣女别无所求,只想与他在一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