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其间,随处可见神态虔诚的僧侣和来自各方势力的修士,气息强弱不一,但无一不是此界翘楚。
整个寺院笼罩在一种宏大而压抑的氛围中。
悬圃仙宗被安排在靠近寺院中心的一片清净客院。
院落以奇石与耐旱灵植点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刚刚安顿下来,便有不速之客登门。
来的并非妖族或魔域之人,而是一位身披大红金线袈裟,手持九环锡杖,面容枯槁却双目炯炯有神的老僧。
他气息渊深,是一位炼虚后期的佛门大能。
——大轮寺戒律院首座,苦竹大师。
苦竹大师径直来到晏寒苏所在的独立小院外,声如洪钟:“毓灵仙尊驾临,老衲苦竹,特来拜会。”
院门无声开启。
晏寒苏立于院中一株形态奇崛的沙棘树下,神情淡漠:“大师有何指教?”
苦竹大师目光如电,先是落在晏寒苏身上,透出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随即又扫过站在她侧后方的李暮,尤其在李暮那身张扬的朱红和略显跳脱的气质上停顿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指教不敢。”苦竹大师收回目光,看向晏寒苏,“仙尊可知,此次天机问道,为何定在我大轮寺?又为何,偏偏与那‘玄元遗府’的线索有关?”
晏寒苏不语,静待下文。
苦竹大师沉声道:“据天机阁推演,玄元遗府此次现世之兆,指向西漠,更与我佛门一段上古因果牵扯甚深。”
“遗府之内,恐有涉及‘魔佛’之物出世,关系此界安危,渡厄师叔命老衲前来,是想与仙尊商议,问道之时,若涉及遗府线索,还望仙尊能暂搁与魔域、妖族的私怨,以天下苍生为念,共御潜在之魔劫。”
他话语诚恳,带着佛门特有的悲悯气息,目光却紧紧盯着晏寒苏,带着某种试探。
晏寒苏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魔佛之说,虚无缥缈。”
“本尊行事,自有准则,不劳大师费心。”
苦竹大师脸色微微一僵,显然对晏寒苏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有些不满,但碍于对方实力与身份,也不便多言,只得合十道:“阿弥陀佛,望仙尊三思,老衲告退。”
看着苦竹大师离去的背影,李暮忍不住低声道:“师尊,这老和尚说的话可信吗?魔佛是什么?”
晏寒苏目光深远:“魔佛,乃上古时期一位试图融合佛魔两道,最终堕入无边业障的癫狂者。”
“其力量诡异莫测,若真有相关之物遗存,确是祸端,至于大轮寺......”她顿了顿,语气微冷,“打着苍生旗号,行排除异己之实,亦非第一次。”
李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动静。这次来的,却是两位“熟人”。
“毓灵仙尊,别来无恙?”男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与张扬。
炎翎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的暗金纹赤袍,显得贵气逼人,身边并未带随从,独自一人倚在院门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晏寒苏,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