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岭身形与剑光合二为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惊鸿,直刺纪伯宰心口。
纪伯宰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血色,在那剑光及体的瞬间,他竟不闪不避,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阴冷的气息,自他体内弥漫开来。
言笑不好!
言笑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
沐齐柏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逼纪伯宰动用禁忌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这就是他的目的。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细微的、几乎无人察觉的白色光晕,如同涟漪般,自观礼台某处扩散开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演武场的结界之中。
那光晕接触到纪伯宰周身即将暴走的阴冷气息时,瞬间抚平了那躁动的戾气,甚至将那丝血色也悄然净化。
纪伯宰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原本几乎要失控的灵力奇迹般地温顺下来。
他虽心中惊疑,但反应却快到了极致。
面对那已至胸前的惊鸿一剑,他脚下步伐玄奥一变,身形如鬼魅般侧滑半步,同时并指如刀,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惊鸿”剑的剑脊之上。
“叮——!”
一声清脆至极的金石交鸣之声响起——
司徒岭只觉得一股诡异而磅礴的力道自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剑势不由自主地一偏,擦着纪伯宰的衣角掠过。
而纪伯宰的手指,在点偏剑身后,去势不减,如同穿透虚空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司徒岭的喉结之前。
指尖离皮肤,只有毫厘之差。
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司徒岭。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胜负已分。
司徒岭僵在原地,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纪伯宰,看着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平静无波的眼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缓缓垂下了剑。
司徒岭我输了。
纪伯宰收回手,负手而立,玄衣在激荡的气流中猎猎作响,往日风流不羁的神情却消失殆尽,只有无边冷峻。
看台上,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的喧哗。
沐齐柏的脸色阴毒,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怎么可能?!
他明明感觉到纪伯宰引动了那股力量!为何会突然平息?!
云渺轻轻松了口气,蜷起的手指缓缓松开,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纪伯宰跃下演武场,并未理会周遭或崇拜或忌惮的目光,径直走向观礼台,走向那个水蓝色的身影。
他来到她面前,站定,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云渺仰起脸,对他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气声道:
云渺看,我说了吧。
纪伯宰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周围的一切喧嚣、目光、阴谋,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
只剩下怀中这具温软的身躯,和那颗因为他而微微加速跳动的心。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沐齐柏不会善罢甘休,他身世的秘密、黄粱梦的真相,依旧如同悬顶之剑。
但此刻,拥她入怀,他竟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