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敲响了,我抬头望去。
“?”
是俄?
他怎么在这?
今天这一切过得都太巧了,巧到我怀疑。
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我哭着的样子。
用手机给他发消息让他直接坐上车。
他坐上了后座。
“什么事?”我的情绪不是很好,当我尽量装成无事发生。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他可能发现了我的异常,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没事的话,请回吧。”我道。
“?不多留留我?”
我逐渐有些不耐烦。
“你是在搞跟踪吗?”
“是啊,跟的就是你。”
跟的就是我?搞跟踪还理直气壮的?
“为什么跟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真的是巧合吗?”我问。
“…”他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许久后开口。
“我先走了。”
他走了。
现在哥肯定在家。
我红着眼回去肯定要被逮着质问。
我给民发了条晚些回家的消息,靠在驾驶位小寐。
我在梦中又一次听到了他的“我爱你。”
又一次梦到那个用他的血制成的梦魇。
又一次看到了我沾满鲜红血液的手。
我能感受到自己说了一句“为什么?”
我这次是被冰凉的手触碰到脖颈冻醒的。
睁开眼时刚好与那对灰蓝的瞳孔对视。
“你怎么打开我车门的?”我问。
他弯着腰,把手从我的脖颈上拿开。
“你车门忘锁了。”
“你怎么还在这?”
“我前面走前在你附近徘徊了一会,没听见你锁车门的声音。”
“哦。”
遇到跟踪狂了,还是前任的养子。
我跟自己说原谅俄吧,他就是个病人。
睡了一觉天已经傍晚了。
“你回去吧。明天我要上班,回去了。”我说。
“好。”他答。
我锁上车,顺着他反方向走着。
“回来了。”我在关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没去喝酒什么的吧?”哥站在我面前问,手里还端着一盘佳肴。
“没去。不然我早醉了。”我脱鞋进门。
“好事啊,好了,洗手吃饭。”他把菜放到餐桌上。
饭后哥说要回之前的老房子住,说在大城市住不习惯,他的工作也快开始了。也怕太麻烦我了。
其实一点都不麻烦我,反而是我麻烦他了。
但我只能说一句“好。”
今晚之后,又是我一个人。
孤孤单单。
夜里,我假装自己睡着了。待客厅里的灯灭了后,外面没动静了,便从衣柜深处拿出藏在衣柜最深处的酒。
我今晚最多就只能喝上一点,明天是必须早起的。
过过瘾就得了。
酒后多言。
我对着他的照片不知道说了多少话,说着说着就醉昏过去。
还是闹钟的声音,我把手伸到床头柜试图摸到我的手机。
关掉了闹钟。
翻了个身下了床。
有是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我换上制服。
哥说他自己去车站坐车,还硬塞了一张卡给我,要我照顾好自己。
我说好。
匆匆出了门,还是没吃上早饭。
我披上白大褂坐在办公椅上诊疗患者。
好吧,几乎每天都一样。
午饭是前台女同事帮忙打过来的,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能空出来去食堂。
晚上十点,工作结束。
工作实在枯燥,枯燥的让人有一种麻木的感受。
诊断人来回就几句套话,人们总是不知道自己病了,而医生的话是他们最需要的。
我收了收文件刚准备起身走时,俄走了进来。
他不说话,只是微笑。
手上好像拿着什么。
他走到办公室里的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把手中的东西亮了出来。
是那些我刚开的药。要知道的,贵得要死的药。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想去拦着。
“别…倒…”
说晚了。
他把那两大瓶都倒进了下水道。
我放下文件走到他面前问他。
“你是想干什么?这种贵的要死的药是给你用来倒掉的吗?这是在浪…”
浪费资源。
他捂住我的嘴。
“没用。”
他说
?什么意思。
他又说。
“这些根本就没用。”
我挣开他的手。
“怎么就没用了?”我问他。
他突然变得激动了。
“跟…根本就没有效果啊…没有效果啊。我吃了,吃了将近一年…它,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啊…”
他的笑因他的情绪而变得扭曲。
“停,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
我的话是无效的,人不可能能够用这一句话就让一个发疯的病人停下。
“为什么我还是感到烦躁?我…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情绪是我无法控制的。
他的症状会让他狂躁而阴郁,他会伤人,会破坏眼前能破坏的一切事物。
让他发泄吧。我想。
就算会伤人,那也就只有我一个。
这个时间除了急诊科的同事前台小姐和保安就基本没有其他人了。
我看着他把我刚才放在桌上没什么用的文件撕碎,砸碎了玻璃。
直到他真的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
我得走。我想。
右手刚碰着门把手,他就拽过我的左手把我摁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
方才砸玻璃的声响已经够吸引人得注意了,这次拖拽的声音将会更加引人注目。
他的嘴角抽搐。
我快要窒息时他可算是松了手。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清醒过来的他满脸的惊愕,全然不敢相信是自己发病时干的。
“你…”他说。
门被俄方才进来时锁上了,前台的同事正不断的敲着门询问我是否有危险。
我用尽力气对着门外的同事喊了一句我没事后外边才安静下来。
“对不起。”他低着头看我,伸出手要拉我起来。
我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