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洋放空时,邢蔓站在一旁,她让禹洋妈妈先进办公室里休息了。
有禹洋妈妈在,禹洋所受到的压力是无形的。
过度的母爱让他窒息,争吵的家庭让他无法反抗,鸟妈妈都让小鸟自食其力,学会飞翔生存,可禹洋妈妈却认为孩子就是孩子,孩子需要照顾,如婴儿一般需要她的呵护。
小到穿衣吃饭,大到学习人际,禹洋妈妈恨不得一切都替孩子做了。
中国式父母,自我牺牲感总是那么重。
禹洋“他…他们都这…这么说…”
禹洋“我我是…妈宝,巨婴,残废…我,我要努力学习…考大学,开大车…我不想…”
在说出这番话时,禹洋神色呆滞,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
邢蔓突然拽住他的手臂,从口袋里拿出小刀在他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
禹洋下意识说了声疼。
她对自己下手习惯重了,虽然放轻了力度,但小口子的确有点深。
邢蔓“抱歉啊,老师不是有意想伤害你,但老师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血有肉会说会走,为什么要被父母摆布?”
邢蔓“难道他们生下了你,你不按他们所想的去做就是欠他们的吗?你觉得你妈妈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哪怕是让你感到窒息,你也会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对的,是妈妈爱你。”
邢蔓“但禹洋,你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你学了这么多年就学会了逆来顺受,学会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吗?!”
邢蔓狠狠摁住他流血的手指,随着痛感一点点加深,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禹洋崩溃着掉了眼泪,顺着栏杆缓缓蹲下。
他一遍遍说着疼,明明红了眼,却一滴眼泪都不肯流下来。
不止是伤口的痛,也是同学嘲笑的痛,更是窒息母爱的痛。
邢蔓不打算这么逼他,会说痛了,下次就会试着去反抗。
她拿出创可贴给禹洋包上,让他回教室,免得他妈妈看到大做文章。
回教室前,禹洋再次开口,他红肿着眼,迟疑地询问:
禹洋“邢老师,我没有对不起他们,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这个答案禹洋在无数个夜里问了无数遍,他一遍遍确认,一遍遍否认,就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抹去一样。
邢蔓挑了挑眉,温和一笑道:
邢蔓“如果每个孩子都能达到父母的期望,那么父母那一辈也没做到,期望如果好实现,那就不是期望了。”
邢蔓“你唯一的错就是没考虑你自己,人嘛,就活几十年,自私点不好吗?”
禹洋垂下眼眸,他没再说什么,对一个积累了这么多年压抑的高中生而言,心结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开。
待他离开后,邢蔓长舒一口气。
她掏出手机来,刚从网页上搜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心灵鸡汤有没有用。
让一个原生家庭不幸福的老师去开导有心理问题的学生,这个设定未免太勉强了。
沈耀“恭喜邢老师。”
熟悉的栀子花香又一次飘来。
邢蔓怀疑沈耀是不是喷了栀子花味的香水,花香挺自然,不像弄了添加剂的。
她回过头,对这位小金主没有好脸色,谁让他在主任办公室前侮辱雷鸣。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邢蔓“沈耀同学,上课时间你在做什么?好学生也逃课吗?”
沈耀“主任给的特权,视察各个班级听课状况,不服可以找主任评理,不过我想明天论坛可以换头条了…”
沈耀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蔑笑道:
沈耀“邢老师故意伤害学生的头条,可是有照片为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