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并不知道邢蔓跟沈耀一起进来的。
以至于烟灰缸在丢过来时,冲的是邢蔓。
沈耀下意识挡在她面前,被烟灰缸狠狠砸破了额头,破碎的一瞬间,鲜血也顺着流下来。
他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沈耀本就对这个家的一切感到麻木,也只有痛感也让他暂时清醒一些,让他感觉到自己像个人活着。
邢蔓错愕地看着他,那鲜红的血液仿佛刺痛了她的记忆,让她想起了白哲…
他也流了血,好多好多的血…
沈父看过来时,眼中有过一丝迟疑,毕竟是自己亲儿子,但远不如能带来的成绩和颜面更重要。
又不是断腿、瞎眼,流点血算什么?
沈耀“…砸的爽吗?”
沈耀摸了摸额头粘稠的血,胡乱在干净的衬衫上蹭了蹭,仿佛一点洁癖都不在乎了。
他捡起地上的烟灰缸,朝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对准位置,沈父愣住了,他看得出来沈耀想做什么,作为父亲,他竟然害怕这样的儿子!
邢蔓“沈耀!!”
邢蔓还没来得及阻止,又是一击重砸!
额头两侧都有鲜血涌出,烟灰缸被血染红,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什么案发现场。
连端汤出来的刘妈都吓坏了。
站在楼梯口的沈星目睹了这一幕,他轻唤了一声“哥哥”却没人听见。
邢蔓急的红了眼,躲过烟灰缸随手一丢,看着他额头不断渗出的鲜血,拽着他就要往楼上的房间去。
可沈耀的脚像是黏住了地板。
他神色淡漠,笑起来真有一股疯批劲:
沈耀“老家伙,你怕我了?”
沈耀“你怕我做什么?我不是你亲儿子吗?亲儿子再疯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爸,对吧?”
沈耀“下次再跟女人幽会,记得躲我那个后妈远一点,不然下次我可就找记者一起去捉奸,我想娱乐八卦出名也是出名,挺好。”
话落,沈父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当一向听话的孩子以自残的方式反抗,所带来的畏惧感要严重的多。
他站在原地,看着满脸是血的沈耀从身旁走过去,喉咙里像扎了针,刺痛的说不出话。
邢蔓拽着他急匆匆回到卧室,熟练的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
邢蔓“…坐好。”
沈耀“小伤,我洗洗就好。”
沈耀不想让自己的脑袋裹成粽子,不然明天到学校,年级第一就成了年级第一包,传着怪难听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卫生间。
邢蔓“我让你坐好!”
邢蔓突然嗓门加大,她仰起头,泪光在眼眸中打转,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坐了下来。
沈耀心中窃喜,即便脑袋不停冒血,他还能笑的出来。
她气得白他一眼,先用棉球擦拭,在伤口处涂抹止血的药膏,取出纱布,狠狠的裹了一圈又一圈,差不多一卷纱布都用完了还想再缠绕上第二圈。
沈耀知道她在跟自己生闷气,说明她心中是在乎自己的。
可他不知道,换个人邢蔓也在乎。
沈耀“邢老师,我下手有分寸,伤不到脑子,不信我跟你去医院检查。”
邢蔓“…你自残过几回?”
沈耀“什么?”
邢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残的?”
邢蔓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
虽然公寓卫生间的垃圾袋收拾干净了,可残余的血腥味还在。
即便喷了栀子花香的香水。
邢蔓“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栀子花过敏还要喷香水,是怕自残的伤口撕裂,血腥味会渗透出来对吧…”
邢蔓“沈耀,你他妈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