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到四顾门,这一路李相夷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他在岳绮罗怀中一动都不敢动,尽量绷紧自己的四肢,屏气凝神,以至于身体僵硬到她以为李相夷是不是快死了。
好在到四顾门外,李相夷连忙跳下,却不想双腿发软,在跪下去的一瞬间单膝跪地,一手护住胸,一手撑在地上,这才没有那么狼狈。
但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岳绮罗站在他身旁,环腰问道:
岳绮罗“四顾门是你家?”
李相夷“嗯,我一手创建的,也不知道这些天他们都怎么样了,金鸳盟的人应该找不来麻烦。”
李相夷勉强站起身,他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不想以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回去。
即便笛飞声也没有占到好处。
临要进去前,门里面传来一阵争执的喧闹,岳绮罗的听力很好,她拿出两片纸人,一个贴在李相夷脑袋上,一个贴在自己的身上。
李相夷“这是什么?”
岳绮罗“我不想我的食物惹出麻烦,那些人看着也不像是好人,这个东西贴上去他们都看不见你,你能看见他们,省得你耍心思。”
说着岳绮罗拽着他走进四顾门。
李相夷有些抗拒,尝试着想挣脱她的手,奈何这姑娘力气忒大了,弄不动。
他甚至强行动用内力也甩不开,就仿佛内力在冲出的一瞬间被她化开,从前从没有这样过。
当李相夷来到人群中,他看见了乔婉娩和肖紫衿,此时四顾门中人怨声载道,昔日不曾听过的话落入耳畔:
“五十四个兄弟全都死了!门主也死了,我看四顾门不如散了好了!”
“说什么呢?门主至今没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什么散不散的!”
“若不是门主一意孤行要与金鸳盟宣战,咱们至于沦为败家之犬嘛!门主心高气傲,他太过自负了!”
众人第一句我一句,说尽了李相夷的不好。
而李相夷最喜欢的人却未替他辩解,反而深感愧疚的说道:
乔婉娩“若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不该写那封分手信的,若是相夷因为那封信而出了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肖紫衿“阿娩,这不能怪你,是李相夷自己要去跟笛飞声决一死战的,你跟他分开没有错,你已经很累了。”
这一刻李相夷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岳绮罗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她拽住李相夷往房间去,只想着快点找到衣服带他走,她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但一个人被所有人怪罪,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来到房间,岳绮罗翻箱倒柜装东西,而李相夷看见了桌上那封未拆开的信…
他下意识想去拆开,信却被岳绮罗先一步拿走了。
岳绮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一些我累了我不爱你了的话,再看一遍有什么用?”
岳绮罗“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嘛,那个人搂着你喜欢的女人,如果你很难过的话,我帮你毁掉他们好不好?”
岳绮罗的想法过于疯狂,她眼中的人命如草芥没什么不同,她又不是人,最恨的却是人。
李相夷瘫坐在地上,眼圈通红。
明明在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曾几时的风光无限,如今倒是成了背锅的源头。
他一手创立的四顾门竟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相夷“…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李相夷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问岳绮罗。
岳绮罗想了想,回答他:
岳绮罗“最起码对我而言,得不到就要毁掉,谁让我痛苦,我就让他千百倍偿还!”
岳绮罗“鬼门关都过了一趟,你还怕什么?你是我的食物,谁也不能觊觎你,也不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