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中时已然是深夜,薛芳菲故意在贞女堂拖延了许久,就是想看一看姜家的态度,果不其然她进门时,姜父与继母季淑然已经在用晚膳了,桌上的菜都吃了不少,俨然没打算给她留的准备。
孙妈妈小跑进大厅去回禀了一声,正吃饭的姜父这才慢悠悠抬起头,他看着自己数十年未见的女儿,眼中有一丝怜惜,毕竟将亲女儿丢在贞女堂不闻不问,如今女儿回来了,姜父开口第一句却是让她回房好好沐浴,泡个澡,洗去身上的脏东西。
姜元柏“梨儿,你先回房,待会儿为父让人将晚膳给你送过去,你母亲身子不好,你从外回来还是先去去晦气比较好,静坐三日。”
说实话,薛芳菲真想上去给对方二耳光。
亲女儿在贞女堂待了十年先不说受没受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担心晦气会影响了自己的妻子,真是‘宠妻灭女’的节奏啊。
见首辅这种样子,桐儿都看不下去,不敢想若是小姐在这心得多寒啊!
季淑然见薛芳菲站在门口无动于衷,心头上来一计,捂着额头,皱紧眉头道:
季淑然“哎呀,老爷,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不如还是我回房歇息,让梨儿坐下用膳吧,她一路风尘仆仆回来也挺累,我回去休息,免得冲撞了姜家的嫡女。”
姜元柏“你回什么回?你是长辈,是梨儿的母亲,要回也应该是梨儿回去,梨儿,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回房!”
余音未落,面对姜元柏的指责,这场夫妻恩爱的戏码简直亮瞎了薛芳菲的双眼,只见她双眸侵满委屈的泪水,突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顿时给姜元柏和季淑然吓懵了。
看热闹的孙妈妈更是慌了。
在薛芳菲吐血下一秒,倒地前,她紧紧抓住了孙妈妈的衣衫桐儿立马将脏水泼了过来:
桐儿“孙妈妈!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孙妈妈“不是!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奴只是按夫人吩咐去接小姐回来的!老奴!老奴冤枉啊!”
孙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倒是自己在贞女堂跪了一上午是真的,现在这么跪下来膝盖还不是一般的疼。
比起孙妈妈咋咋呼呼的叫唤,另一边柔弱的薛芳菲与她形成了鲜明对比,桐儿扶着倒地的小姐满眼心疼的回怼道:
桐儿“明明就是你!回老爷,您不知道!孙妈妈去贞女堂接我家小姐的时候还给她下马威!让我家在太阳底下跪了三个时辰!贞女堂的人都能为我家小姐作证!”
桐儿“东西一口都没吃,还跪伤了身子,孙妈妈纵然是夫人最亲近的人,也不该这么欺负我家小姐吧?!”
薛芳菲倒在桐儿的怀里,她虚弱的样子根本说不上话,但在心里是佩服桐儿的表演,比自己想象的太多了。
两人各执其词,说实话,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貌似桐儿的可信度更高,毕竟薛芳菲都吐了血。
而且在姜元柏看来,梨儿多年不在府中,孙妈妈为人管事的确得力,但如今府中有了嫡子不说,难免孙妈妈会自作主张欺负梨儿,看着吐血昏厥的女儿,姜元柏这位父亲可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良心未泯。
姜元柏“孙妈妈,你让我如何信你?梨儿都吐血了!她好好的若不是被你责罚怎会如此?”
姜元柏“难道还是说贞女堂的人虐待了她?这些年淑然可是告诉过我梨儿在贞女堂过的很好,难道你们主仆心意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