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雾俏皮一笑,笑容灿烂,她一把拽住黎苏苏的手腕,腾空而起,双双立足于众人之上,她贴近对方,明眸微闪,一记红光刺痛了对方的双眼。
黎苏苏“疼!我的眼!眼睛!”
黎苏苏被迫闭上眼,一片漆黑,浑身轻飘飘的,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只能依附着叶夕雾,若从半空坠落,死倒是不至于,断几根肋骨怕是肯定的。
黎苏苏“魔女!你这个魔女!”
黎苏苏“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黎苏苏扯着嗓子质问,神色慌乱,叶夕雾戏谑勾唇,笑声逐渐刺耳、张狂。
她一手掐住黎苏苏的下巴,指甲一点点渗透白嫩的皮肤,伤口渗出的血与红甲几乎融为一色,更显靓丽。
叶夕雾将人往怀里揽,娇躯紧贴,在绝对力量的面前,如今的黎苏苏不过一个被她压制的普通人,她的命全在自己开心与否。
叶夕雾“神女,这句话不该我反问你吗?占了我的身体,害了我的亲人,丢了我的眼睛,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
黎苏苏闻声一颤,停止了挣扎:
黎苏苏“你是…叶…叶夕雾?”
黎苏苏“怎么可能!她死了!”
叶夕雾“是啊,是死了,可谁说死人就不能活过来?”
叶夕雾“黎苏苏,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的人生?凭什么占据我的身体!”
叶夕雾“神爱世人,就为救世人毁我一人!牵连我的亲人吗?!”
叶夕雾始终想不通,想不明白神对于世人的定义究竟是怎么算的?!
是舍小家为了大家?
是舍一人而救众人?
是在权衡利弊之下用最小的牺牲换更多人的生存?!
凭什么一个人的性命要由神来做主,神如果无法保护没一个人,她们凭什么被称神,凭什么有资格以神的身份去怜悯众生?!
黎苏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过救你祖母的,我想过保护你家人…”
叶夕雾“如果没有你!澹台烬会是我的夫君!即便他成了景国的君主也不能对我的家人下手!”
叶夕雾“如果没有你,叶冰裳根本不会被逼到算计到祖母!”
叶夕雾“我们姐妹之间的恩怨你为什么打破?你凭什么打破!”
叶夕雾扬起手臂,重重一挥,掐住黎苏苏的脖子直冲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地面尘土飞扬,被殃及的小妖弹出十里开外,黎苏苏身下的地砖碎裂崩塌,她唇角渗出了血,依旧无法睁开眼。
她不会再有睁开眼的机会。
因为叶夕雾将她的眼睛夺走了!
黎苏苏被掐住喉咙,呼吸困难,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换句话来说,她根本无法解释。
神不在乎几个人的生死。
如果少数人的死能够换来多数人的生,神怎会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性命?
这就是叶夕雾最讨厌的一点!
黎苏苏“你祖母…父亲…是我对你抱歉,可即便没有我……”
叶夕雾“不管有没有你!不管我祖母和爹爹会是怎样的结果!作为神女,你不该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叶夕雾“你们修仙之人总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说着什么拯救天下的狗屁话!但凡为神者不高高在上,平等对待生灵,神魔本该有一线生机!”
叶夕雾不甘发出质问,发出她的不满,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死人,她根本没有机会给祖母和爹爹讨个说法!
她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神一句就能主宰别人的生死?!凭什么干涉别人的命运?!
叶夕雾“狗屁话!全都是狗屁!”
叶夕雾“什么爱世人!难道我不是世人中的一人吗?!”
叶夕雾“五百年前的澹台烬就不是世人中的一人吗?!他被魔胎选中,又不是魔胎选中了他,他又有什么错?!”
叶夕雾逐渐失控,所释放出的强大威压让方圆百里树木凋零,寸草不生,宛若黑暗炼狱一般,更滋长了妖兽的力量!
神魔两方的占据以压倒性的场面展现,叶夕雾被魔念所控,残留的人性根本控制不住体内滋生的魔性。
被这份力量波及到的妺女向叶夕雾的方向看去,还有被她碾压在身下的黎苏苏,她眯了眯眼,狐疑道:
妹女“失控的如此厉害?”
妹女“不应该啊,与尊上共享魔力,怎会波及的如此恐怖?”
妺女陷入沉思,还未回神,公冶寂无挣脱开她的束缚,欲要去帮黎苏苏时,她纵身一跳挡在公冶寂无去路,神色阴沉,不像刚才的温和讨好。
公冶寂无剑眉紧皱,神情凝重:
公冶寂无“你究竟想如何!”
妹女“公冶寂无,好话赖话我都跟你说了,既然你不听就别怪我。”
妹女“如果不是你长了一张跟萧凛相似的脸,我早杀你了!”
妺女一掌将对方打成重伤。
公冶寂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先前一直退让,不过是妺女起了玩心。
如今情况不妙,自然不能恋战。
失去意识前,公冶寂无依旧望着黎苏苏的方向,看着她被妖魔带走,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耳畔萦绕着她的轻语。
萧凛…萧凛又是谁?
他是谁…
魔宫内,一道刺耳的女声震慑而来,众妖魔心头一颤,近乎心跳都要被迫暂停。
澹台烬将她的魔性尽数吸取,叶夕雾眸中的血色逐渐褪去,景象一点点变得清晰,总算恢复了理智。
姒婴“好险好险,尊上若是再回来晚一点,怕是众妖魔都要成魔后的祭奠品了。”
一旁的惊灭连声附和,傲娇道:
惊灭“姒婴,这可多亏了我,要不是我让小妖盯着你的动向,我都不知道魔后带人去攻打仙界了!”
惊灭“得亏我机灵,第一时间把下棋正欢的尊上绑来了,不然估计咱魔宫都得成废墟了!”
他不提还好,提起姒婴就一肚子火气,本来尊上就在魔界外围溜达溜达。
偏偏惊灭这死皮赖脸的跟着,扰的尊上心烦意乱,索性跑人间躲清闲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姒婴“还机灵?!我呸!”
姒婴“要不是你逼的尊上无处可去,他能躲到人间去吗?!”
姒婴“差点家都毁了!喝风啊!”
姒婴越说越来气,手脚并用追着惊灭来回打,看戏的众妖魔早已见怪不怪,甚至下注起来。
不是赌谁赢,是赌惊灭大人能在姒婴大人手底下撑多久才求饶。
众妖魔默契选择了三秒!!
这边在澹台烬的安抚下,叶夕雾恢复了理智,她依偎在他怀中,极为疲惫,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收起满身的利刃,寻求庇护。
澹台烬楞了楞,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主动不禁眉眼带笑,五百年他总算等到她苏醒,只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害她受了魔性侵染的痛苦,轻声安慰:
澹台烬“好了,没事了,有孤在你不会有事,孤不该离开你,不该离开你的身边…”
她抓住他的袖子,紧攥着。
叶夕雾低着头,仿佛在隐忍什么,身躯微微颤抖,澹台烬以为她真的害怕了。
刚想用打趣的方式来安慰时,少女突然仰起头,嗷呜一口咬住他的下巴,不轻不重,倔强的眸子却染上了泪光。
叶夕雾憋着火气,将他推倒在地。
一时间众妖魔的注意力从姒婴和惊灭身上转移过来,毕竟魔尊和魔后的打情骂俏更惹人瞩目。
小妖议论纷纷,“你们说尊上是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真的吗?那咱们魔后太给咱们女妖魔争气了,就该把尊上压下去!”魅妖勾唇一笑。
另一只妖道,“要不要打赌,是姒婴大人先生,还是魔后先生?”
余音未落,听到这话的姒婴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将众妖魔猛打,一脚踹飞出去。
还不忘揪住惊灭耳朵拖着往外走。
给尊上和魔后留下单独相处的二人时光,不过片刻,全部清空。
澹台烬“呃…清场了?”
叶夕雾“别给我扯开话题!”
澹台烬“你问孤什么了?”
叶夕雾“澹台烬!你怎么不去死!”
澹台烬“孤若是死了,夫人不得给孤殉葬?是忘了你我共享寿命吗?”
澹台烬“孤得好好活着,陪着夫人一起寿终正寝,不好吗?”
澹台烬在人间的这些年里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听的,唱的,说书人讲的情情爱爱,五百年不见,他反而伶牙俐齿起来。
叶夕雾一时语塞,既沉浸在与他重逢的喜悦中,又因魔性侵染理智而感到后怕。
魔性吞噬她的那一刻,叶夕雾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极致的阴暗面。
她没心思听他调情的话,既然恢复了理智,这夫君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松开手,叶夕雾欲要起身。
身下的澹台烬眯了眯眼,拽住她手腕将其压在身下,吻上她的脸颊,从眉眼到鼻尖,最后落在唇瓣。
叶夕雾“你脑子只有这种事!”
感受到身前一凉,叶夕雾羞红了脸颊,在这种空旷之地行事,她算是明白五百年后的澹台烬有多不要脸了。
叶夕雾“混蛋!不要脸!”
他微微一笑,不知廉耻道:
澹台烬“孤若是真不要,早在醒来后就该对你上下其手…”
澹台烬“忍到现在,孤尽力了。”
澹台烬声色暧昧,五百年的忍耐,总要一点点讨回来…
据说那一日后,足足半月尊上与魔后都未从寝宫中现身,而另一边,被妺女大人囚禁的公冶寂无却惹了不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