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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曼陀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平日里任性了些,但父亲也只是责备几句,从小到大她还未挨过谁一巴掌。
独孤九儿这一掌远比打宇文护轻多了,她知道打在什么位置最痛,用最轻的劲输出最重的伤害。
若不是念在独孤曼陀是她二姐的份上,她真不敢保证会下多重的手。
独孤曼陀“我什么身份?!”
独孤曼陀“我是你二姐!你再任性也不能没大没小,我,我非要打回来!”
“使不得使不得呀二姑娘,四小姐身子弱您都是知道的,这要是挨了打,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啊!”
小桃子和嬷嬷拦着独孤曼陀,虽然说的夸张了些,但总归是那个意思。
打扫花园的家丁听到动静都过来了,谁也不拦独孤九儿,都去阻拦独孤曼陀。
她又气又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反倒是独孤九儿,跟个没事人一样。
独孤曼陀“独孤九儿!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父亲!”
独孤曼陀“我让父亲和长姐做主!”
独孤曼陀红了眼跑走,嬷嬷追上去,小桃子松了口气,这二姑娘嘴皮子功夫厉害,实质却没什么伤害,反倒是四小姐,看似弱不禁风的一个人,总能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独孤九儿依旧神色淡淡的。
从小桃子服侍她时,印象中四小姐从来没因为什么事大喜大悲,也没有掉过眼泪。
“四小姐,二姑娘脾气是不好,也不太懂事,可您打了她这一巴掌毕竟不是小事,估计不到晚膳老爷就来找您了…”小桃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独孤九儿没吭声,该走接着走。
而那监视的人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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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送走了皇上和宾客,孤独信还未休息片刻喘口气,叫唤了许久的独孤曼陀这才气冲冲的来到大厅。
指着快要消退的巴掌印哭诉。
独孤般若和独孤伽罗都在,伽罗倒是懂事心疼姐姐,让人拿来热鸡蛋给曼陀敷脸用。
独孤曼陀“父亲,你得为女儿做主啊!你看小妹都被惯成什么样了,她居然动手打我?!”
独孤信看着哭闹非要讨公道的曼陀,只觉得头都大了,头疼不已。
他本身就对小九有亏欠,小九生下来就体弱,命都是从阎王爷手中夺过来的。
可以说独孤信偏心,因为他欠的。
独孤般若“曼陀,这件事我从嬷嬷口中都听说了,你在那些小门小户面前吹弄是非,觉得自己很出彩是吗?”
独孤般若“独孤家深得皇上重视,更是朝中重臣,跟那些不入流的女子为伍,独孤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独孤般若“别以为她们吹捧你两句就能让你升天,小妹说的不错,你该记得自己的身份。”
独孤般若“若是在闲聊几句,你真觉得她们好心攀附你?也不动动脑子!”
独孤般若一顿训斥,独孤曼陀委屈的当场就哭了起来,她的心思太明显,稍微被人添点料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前后因果独孤般若都找人问过了,那些女眷也派人警告过,对独孤般若来说,她现在不允许独孤家有任何的丑闻,更不允许她的妹妹出现在丑闻中。
独孤曼陀自找苦吃,被独孤般若关了三天禁闭,这件事也算落下了。
孤独伽罗“长姐,虽然二姐有错…”
独孤般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伽罗,你是除了我跟小九最亲近的。”
独孤般若“这件事她有错,但错大不过曼陀的无知,你去陪着曼陀,挑些珠宝首饰送她。”
独孤般若对妹妹向来是先训斥后给糖,独孤伽罗听话最让她省心,由她去也是好的。
深夜,独孤九儿睡的正好,她翻个身,手摸向软枕,突然皱眉…
独孤九儿(这手感不对劲?!)
她睁开眼,警惕的撒望眼神的房间,装饰豪华,无所不用其极。
这不是她的房间,但盖的被子还是她自己的,说明她是被卷着送过来的。
听到动静,宇文护从屏障后走出来,依然是欠揍的模样。
宇文护“看来太师府的床四姑娘还算睡的舒坦,只是睡姿太不雅。”
独孤九儿“我睡姿雅或不雅与太师有何关系,不过倒是有句话我说错了。”
宇文护“说来听听?”
独孤九儿“太师不仅是流氓,而是会用下三滥招数的登徒子。”
独孤九儿“你这是会遭雷劈的。”
独孤九儿(诱拐未成年少女!)
宇文护“就算雷劈,有四姑娘这般的小美人陪着,也算不枉此生。”
宇文护“难道四姑娘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独孤九儿(真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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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儿冷冷的盯着他,那模样像是随时会动怒的小野兽,她眼里满是对这个人的戒备,甚至在宇文护看来,她都打算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要么便是玉石俱焚。
他不过几句玩笑话,倒是让这小丫头当真了。
按照年龄来说,她才不过十四五。
的确是小了许多,可这脑子却好使,起码不逊色独孤府的长女。
宇文护(我也是疯了,对一个小丫头放什么狠话?)
宇文护“别那种眼神看我,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想如何?”
独孤九儿“你都把我绑到太师府上了,这还不算怎么样吗?”
独孤九儿“若是父亲和长姐发现我不在府中,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宇文护“四姑娘挺伶牙俐齿,说话也好听,怎么就不能说几句好听话?”
宇文护“不怕我杀了你,毁尸灭迹?”
独孤九儿越是逆着宇文护,宇文护便越想要把她占为己有,可能那一巴掌真让他有点糊涂了。
独孤家的四个女儿皆因『独孤天下』的预言而备受瞩目,宇文护若是想选,无非是长女孤独般若最为合适。
偏偏弱不禁风的四姑娘入了他的眼,只是入夜想了起来,他竟让人鬼使神差的将孤独九儿绑了过来。
他挨她的距离很近,独孤九儿知道太师宇文护心狠手辣,她拽住他的手,俯身上前,张口咬住他的肩头,牙齿渗进血肉,宇文护微微颦眉,倒吸一口冷气。
可她身上独有的一股清香竟让宇文护无法推开,他能感觉到独孤九儿整个人软软的,竟让他不忍心。
血腥味弥漫口腔,独孤九儿松开口,清澈的眸子充斥着不解,她本来都想好了,就算宇文护想毁尸灭迹,她也要咬下他一口肉作为报复。
可是他一动不动的,她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杀意。
独孤九儿“你笑什么?”
独孤九儿看着他,迷茫道。
长姐说过宇文护野心很大,为人阴险,他甚至可以杀害皇子。
她都咬了他,他怎么还在笑?
宇文护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四姑娘年龄小的缘故,所以他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乐在其中。
好似有那种受虐倾向的体质。
宇文护“四小姐消气没?”
他语气突然温柔下来,这让独孤九儿一时间手舞足蹈,她看着这张俊脸,总是带着浅薄而淡然的笑意。
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但独孤九儿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冥冥之中,她与宇文护是一条线的。
现在的她就像充满了防备的小野兽,不止是对宇文护,对任何人也是。
唯独对独孤般若是全身心依赖。
他问自己消没消气,她心虚点了点头,看着那鲜红的牙印落在他的脖颈处,心生出一抹愧疚感。
独孤九儿赤脚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翻了一遍,从柜子里找出药膏,还是她给宇文护的那一瓶。
宇文护“你怎么知道会在这?”
宇文护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对独孤九儿的好奇心更重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独孤九儿坐了回来,拽住他的衣袖,俨然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说道:
独孤九儿“你太高了,低下来。”
独孤九儿“不然我够不着…”
他挑了挑眉,蹲下身来。
独孤九儿边给牙印处抹药,边道:
独孤九儿“你是太师,你的房间里不会有什么药膏,受伤生病都有医官诊治,我只是觉得这个会在你房间里,就翻了翻。”
宇文护“嗯,想的还挺对。”
药膏抹在伤口周围,冰冰凉凉的。
少女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认真的模样倒十分可爱,不像她说话的语气那么冷淡。
宇文护“小丫头,你知道关于独孤府『独孤天下』的预言吗?”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仿佛随口一问,显得漫不经心。
独孤九儿轻轻推开药膏,道:
独孤九儿“『独孤天下』的预言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太师的野心,但你若是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便是白费力气。”
宇文护“为何,我瞧着四姑娘挺对我的胃口,你不想吗?”
独孤九儿“太师不了解我,自然也不用了解,我曾经在母亲的灵位前发过誓…”
独孤九儿“此生不嫁权臣,不嫁皇子,宁愿一人余生,也断不沾权势半分。”
独孤九儿“所以太师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浪费精力。”
她抬起头对上宇文护的目光。
一个爱权爱势,一个不染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