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真的掉下去了?”
阳光刺进透明的玻璃照进房间里,女人枕着男人的手臂,静静地听他讲着过去。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杰克低头轻吻了一下女人的发顶,回忆着童年的时光。
“我想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滋味。”杰克叹了一口气。
萝丝抬眼看着他,似是询问, “萝丝,太冷了,那段时间,我甚至有点讨厌苏塔湖的冬天。”
杰克皱着眉头,仿佛回到那段时光,单纯回想都是那么让人不舒服的经历,可见那滋味是多么让人难忘了。
“那水冷的就像无数把刀子刺在身上,没有办法思考、呼吸,除了痛苦什么都感觉不到……”
“所以你现在怕冷,也是受那时的影响。”她伸手轻抚他的眉头,杰克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嗯…”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怕冷,萝丝居然发现了。
“嗯,你知道很冷的地方的人们,怎么取暖嘛?”萝丝笑着提问他。
“嗯,怎么取暖?”脑子里是多穿衣服,但杰克顺着她的话说。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身下的海水就是你说的那样……”萝丝突然联想到泰坦尼克号。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杰克也陷入思索。
“除了要穿厚一点,我们多吃点肉食……”萝丝瞟了一眼杰克的胸膛,他们两个人没有多余的脂肪保暖。
“不是有人在天冷的时候会喝酒吗?”杰克突然想到说。
“嗯,我只知道,大冬天冻死人里除了流浪汉就是醉酒的人……”她暗示这个方法不可行。
“唔,我们为什么要想这么严肃的问题?”杰克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气氛的凝固,这显然不是个令人开心的话题。
“如果船翻了,还会有救生艇对不对,再不济还有我们后面的巨轮。”
杰克揉揉萝丝的头安慰她,语气轻柔,但神色里的凝重没有减少几分。
如果没有足够的救生艇呢?那艘巨轮赶不过来呢?他可还记得那个安德鲁先生说的话。
“嗯,也许会的吧”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脑海里却是那个梦里的声音。“它会沉没,而你会死……”
半晌后,萝丝闷闷地说,“杰克,如果,我是说如果……”
杰克猜到了她可能想说什么,只是揽住她,静静地听她说。
萝丝收紧手臂,感受着他身体上传来的热量。
“如果我们陷入了危险,而我们身后的那艘船又不能及时的赶过来……”
她的声音稍慢还带着一点颤抖 “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分开了,我们……”
萝丝想起了她攀爬逃离阁楼的那天安全绳到底,逼迫她做出选择的瞬间。
那让人无法思考仿佛站在绳索上的瞬间,当时她想法只不过是活下去。
“我们都要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她要活下去,他们都要活下去!
“杰克,我才刚认识这个世界,我不想死……”萝丝说着自己的想法,愈发的抱紧眼前人。
最重要的是,我还遇到了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看到的一直是有你的世界。
没有你的世界,我甚至不敢想象,因为一想,眼睛会不听话,心也不舒服。
萝丝声音逐渐哽咽,那个溺水的噩梦,就像未来哪天的厄运。
每次想到,她都会有种得到后又失去的后怕,她的心仿佛不时地被针扎了一下。
“我遇到危险时,你会救我吗?”不仅是那天的噩梦,还有杰克……他说用会生命守护她。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溺水让她不安,还是他的誓言让她害怕。
从上船后她就惊疑忐忑,从吃陌生女孩的醋到沉船的预感。
她一直都在害怕,怕杰克离开她……更害怕是一语成谶的死别。
父母死后,她再也接受不了有人以死亡的方式离开她。
如果可以选择,哪怕是分别,但杰克不可以死,不可以!
他会拥有整个世界,就像他曾说过的他是世界之王,他还能成为那个鼎鼎大名的道森画家,他不能死在这里……
萝丝慢慢地平复心情,理智又坚定的说
“杰克,如果这艘船即将沉没,我一定不会在你身边, 我也……不会和你一起死”
萝丝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杰克逐渐僵直的身体, 说完她闭上眼睛,落下的泪浸湿了他的胸膛。
杰克感受着怀里人的眼泪,沉默着,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的女孩,很担心分离, 她还说,他们不会死在一起
……杰克笑了,他们是不会一起死的,要活着啊,笨蛋。
他松开怀里的人,轻轻的抹去她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不哭了,我们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杰克看着那双流泪的眼睛,越发地悲伤。
虽然只是个设想,却那么的真实的可怕。
他没有办法不去联想,掉在水里无助的萝丝,或者是独自流浪在街头的她……
杰克艰难的扯出一个笑,不怎么好看。
“萝丝,如果分离…”说到分离,他皱皱眉,继续说:
“…我会活下去,然后用尽一切方法去找你。好嘛?不哭了”
“泰坦尼克可是永不沉没的,过几天下船后,再想起今天,我可是会嘲笑你哭鼻子的”
他吻去她的眼泪,眼睛里也有担忧, 她真的很难过,带着他也有些伤心。
嘴里哄着她不哭了,自己的眼角却也滑落出一滴泪。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是如果成真,那便是灭顶之灾。
他能忍受分离吗?
萝丝 啊 萝丝
萝丝,我也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