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
╲奔你而来.
蓝启仁的考问接连而来，字句皆戳修真家族根基，魏无羡却答得干脆利落。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话音落时，他还不忘朝凉笙扬了扬眉，眼底满是邀功的得意。凉笙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念叨着“还好还好”，可蓝启仁却冷声道：“作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本就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这话里的台阶，在场弟子都听得明明白白。
不等魏无羡接话，蓝启仁又抛出一题，语气愈发严肃：“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指尖摩挲着桌沿，似有迟疑。蓝启仁见状，转而唤道：“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起身，声线清冷如玉石相击：“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一字不差。”蓝启仁颔首，目光扫过魏无羡时多了几分严厉，“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先生，我有疑。”魏无羡忽然开口，满室弟子皆侧目，连凉笙都小声唤他“远道”，想让他收敛些，可他偏要迎着蓝启仁的目光追问，“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不可得。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还好说，可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绝。”蓝忘机沉声回应。
“暴殄天物嘛。”魏无羡轻笑一声，话锋陡然一转，“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答案，只是在想第四条道路。”
“呵，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第四条。”蓝启仁面色微沉，“你且说来。”
凉笙攥紧了衣袖，江澄也满眼担忧，可魏无羡已然开口：“这刽子手横死化怨是必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为何不掘这百人的坟墓，集齐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怨灵相斗？”
这话一出，江厌离惊得捂住了唇，蓝启仁更是勃然大怒：“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要激集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无法度化，何不加以利用？”魏无羡分毫不让，语气愈发坚定，“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上策，岂非下策？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劈山填海，怨气为何不可加以利用？”
凉笙望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竟不自觉点了点头，这细微的动作恰好落入蓝忘机眼中，他眸色瞬间沉了几分。聂怀桑急得用扇子戳魏无羡的胳膊，江澄也低声劝他“魏无羡”，可都拦不住。
蓝启仁的手指气得发抖，厉声反问：“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张了张嘴，方才的底气骤然消散，声音轻了几分：“我……我尚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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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5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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