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似水流年

　我在众仙婢口中听说碧血死了的时候是万般震惊的。

　　我一个大男人本不应该关心这些闲事，仙界意外诸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因主角是碧血，我可实在诧异。

　　碧血曾与我交过手，在她进化升仙之前。

　　红衣似火，眉宇间满是冷厉，丝毫看不出女儿家的千娇百媚。出手皆是杀招，既快又狠。我对她算得上是欣赏，以她的资质，不出百年，绝对进化成仙，登仙君之位。魔道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历练，仙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可未想到，她将满身功绩拱手让给了她妹妹，也就是现在的轻衣仙君，自己在苍澈那儿当了个默默无闻的护卫。想到这儿我便有种莫名的恨铁不成钢。

　　单凭轻衣自己的能力，修炼千年也难登仙君之位。谁不知道轻衣虽是有名的美人儿，在魔界时美名就已传入天界，但她更是个药罐子，若不是号称天界“药王”的苍澈仙君拿珍贵仙药吊着命，恐怕早就去见冥王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地构思出死冥王暗怅见到轻衣这般大美人时那副色眯眯的表情，简直越想越来气！

　　正当无名怒火无法发泄之时，莫言走了上来，毕恭毕敬的说道：“上神，苍澈仙君求见。”说完，还未等我回应，便自顾自退了下去。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野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慕宁啊！

　　心情更加的郁闷。我挥了挥手，跟仙侍们表示通行。

　　为了在苍澈面前端庄一下自己的形象，我整整衣衫，拿起镜子照了照。

　　不错，还是这般英俊潇洒！

　　还未等我欣赏完自己的容貌，便差点从座上跌落。

　　不知何时，苍澈已经入殿，一袭青衫，衬的他倒是有几分俊俏。

　　可惜只是个满肚子墨水，有点医姿，只会舞文弄墨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仙。没有我这种上古战神在众仙子们面前抢眼。

　　“你来做什么？”我故意放冷了声调，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慕卿上神，听闻您与冥王有几分交情，苍澈想要您在冥王那索回碧血的魂。”明明是求人的话，却说得不卑不亢，我从他的身上倒是看到了几分我年少时的样子。

　　可这样的语气我却很是不喜。一回忆到少年时期一股屈辱之意涌上心头，胀的脑子有些痛，鼻子也是酸酸的。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强耐住心头波涛汹涌的翻滚，努力将声音恢复到平常：“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似是未料到我这样的回答，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

　　我在心中暗自嗤笑，我可不是什么以慈悲为怀的神仙，脸上装作一副大义凛然，挂着普渡众生的笑，背地里却尽是阴险狡猾，真叫我恶心。我不喜欢做的事，谁也强求不了！

　　苍澈苦笑一声，脸瞬间煞白，踉跄地退后了几步，轻声道：“上神，碧血她说过，您是她一生，最好的对手，我以为您与她有几分交情，未曾想…”

　　我摇了摇头，苦情戏这一招，在我面前不管用。

　　他面色沉了沉，表情很是痛苦，真当我觉着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的时候，他突然表情坚决，有些义无反顾，“上神，作为交换，我…”

　　我沉默着，听着他所说的代价，久久不语。

　　那么点东西，你让我厚着脸皮去找暗怅，不要！

　　可是等我听完，却大吃一惊。最后的一个条件，令我无比感兴趣，可是，代价太大了一点吧……

　　终归我还是应承下来了，只因为那个代价是我所梦寐以求。

　　我做了不知多少年的战神，那个东西还是没有落到我的手里。

　　出人意料的是苍澈那儿有一块碎片。

　　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有了它，我之前的记忆可能会恢复一些。。

　　之前的记忆一直模糊而遥远，轻绕着我的心，不离不弃。

　　我伸出手挽留，它却又变得飘渺，化作烟雾，四散而去。

　　苍澈见我答应了，没有打扰我的沉思，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明日，我要去一趟冥界。”我对莫言吩咐道。

　　“嗯。”莫言带着厚重的鼻音答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

　　“还有…把暮归殿的结界解了吧。”我的语气带着些遮掩，以至话变得结结巴巴。

　　莫言低着头，也没有答应。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睑，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小子！太猖狂了！当着我的面都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