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脉……”老者迟疑了半响。
“你有喜了?”
“是。”
“中毒了?”
“嗯……是。”
老者白眉一动，凑近问道：“那你的修为……”
巽风坦白说道：“时有时无。”
空气瞬间凝固，巽风觉得有一块顽石堵在胸口，闷闷的，怎么都搬不走。
“我给你的建议是，这个孩子，你就别要了。”
巽风想要站起，被老者捏着手腕，他又坐回来了。他眼中出现泪花，弱声说道：“不行。”
“我只有孩子了……”
窗外的一簇修竹哗哗作响，秋风吹着，格外寒凉。
老者缓慢地说着。“我也知道，你舍不得孩子。”
“但这毒，可不会手下留情。”
巽风面前一片雾蒙蒙的，眼睛酸涩。他想抗议，老者的话却把他再次拉进谷底。
“这毒，会控制你的精神。毒发，可不止是会发烧。要是等毒完全发作，你会精神错乱，甚至发疯，失忆，你还会记得你的孩子吗?”
“再者，这毒留在你体内，怎么敢保证你的孩子不会中毒呢？”
老者语重心长的拍拍巽风的手。“你连修为都摧残成了现在这样，保护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如何保护孩子呢?”
“那你让我试试吧。”巽风呼吸困难，一口气提着，浑身无力。
“看在我们都是月族人的份上，帮我。”
他几乎央求的语气，对面却始终一语不发。
“医者仁心。”
“可这是我的孩子。”
眼下，皇城巫医行骗着众多，巽风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另外一个。指甲掐在掌心里，他心一横，手搭在身前，缓缓跪下。
“你这又是做什么啊?”老者听到软布着地的声音，模糊看到身前的光线亮了，那个黑影矮了下去。
“月族自渡过忘川，已有数十万载。三界传言我们横征暴敛，但我们有儿女私情，恩仇计较。”
“您行医多年，阅人无数，就看在我求您的份上，帮我保下这个孩子。至少，等到孩子出生……”
“他日您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呦，快快快，快起来！”老医未料到巽风如此执着，怕是另有一番纠葛。
不好多问，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月族的人了。
“是这样。我呢，先给你开几副延缓毒发的药。你好生养着，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巽风见他心软，感激地笑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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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薄暮，街道终于宽松了些。巽风踏着夜色推开院门，这处小院，墙内一簇簇的修竹枯黄了，但依然能减轻外界的吵闹。
他初到皇城，客栈实在住不习惯，就将此处买了下来。
天已经入了秋，日渐寒冷。院里繁星满天，巽风便坐在院里，往药炉下加了柴，躺在竹椅上发呆。
“这样的日子，难免孤寂了些。”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就这样半梦半醒的，也忘了煎药的时辰。
一声惊雷划过天际，他惊醒坐起。夜色清朗，哪里来的雷声?
皇城的上空，乌云黑压压聚拢。望其方向，正是人皇的居所，皇宫。
“难道除我之外，当真有仙月族的人来皇城了?还搅起了这么大风浪。”
巽风将煎得不成样子的药端进房里，循着雷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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