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初明,宁佑提出要带她去找大夫。
“你看!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宁佑兴奋地拉着她。
树林一望无际。
走了许久,却似乎是在原地打转。
她刚想开口,树丛中窜出一道道黑影。她本能抽出提前带着的鞭子,才看清那怪物。
“不要怕,这是人参精,不伤人的。”话音未落,宁佑就捂着手背,那些人参精挥舞藤须抽了过来。
“可恶,竟敢袭击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恶虎架不住群狼啊。何况这些是仇人很疼的人参精……她无语地准备上去帮忙,冷不防手上挨了一下。
“过分了。”
她真的有点退步了,这一下都防不住。
人参精越来越多,两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一道劲风刮来,人参精被吹得东倒西歪。仓皇而逃。
“你们……你们没事吧?”从树后走出一位少年,她捂着摔痛的胳膊起身,打量眼前人。
这少年有一头白色短发,刘海盖住一只眼睛,露出的眼睛是绿色,仿佛上好的绿松石。他的身材很瘦,衣间坠着些许羽毛。
“请问你是?”他应该就是赶走了人参精的人。
“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在下宁佑。”宁佑拍拍土爬起来。
“主、主人只提到一人,怎么……来了两人?”那少年声音很小,自言自语。
“啊?你说什么?听不清啊?”
她有预感,此人会带给她想要的答案。
“小生、名房芝,是,奉主人之命前来……”
“你家主人是谁?”宁佑问。
“主人便是云朝楼的,云尘先生。”提到他主人,少年的表情平缓了。
“是灵力最强的云尘先生吗?太好了!”宁佑高兴得仿佛要跳起来,“这样的高人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她压低嗓子咳嗽几声,率先往林子深处走。她有点不高兴了。难道是女性的外表特征被他误会成病了?呵呵。
“二位、请快随我来,我家主人已经、静候二位多时了。”
房芝带着两人在林子里绕行,一路上云雾渐开,终于雾气完全散去时,一栋楼阁出现,顶端停驻着云。
“这就到云朝楼了?我还以为要走个三五天呢,外人不都说云朝楼难寻吗?”宁佑摸摸脖子。
“云朝楼终日被迷雾环绕,外人很难发现。”
房芝领着两人在楼里转悠,也终于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他轻轻扣门,“主人,两位公子到了。”
这楼里无半点生气,看得出主人也较少活动。
门应声而开,只见一男子长身玉立于窗前,静默安然,他侧过头来,笑容淡然,阳光投射到他身上仿佛都静止了。
云尘先生可真年轻,看着不过才二十出头。
他身上似乎散发阵阵凉意,被晨风送过来。
房芝简单行礼:“主人,两位公子到了。”
“阿芝,直唤我名即可。”男子的声音也温柔。
“主、主人,小生怎么能……”
“没想到云尘先生这么年轻。”
“哈哈我也是啊,都说这云尘先生灵力天下第一,我还以为是白胡子老头呢。”宁佑打着哈哈。
“二位请坐,在下云尘。”
“云尘先生,我叫宁佑,听闻您的灵力高深,能不能给小兄弟瞧瞧,他得了什么病?”
她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你可是得了失魂症呢!”宁佑第一个抗议。
“失魂症?失礼了。”云尘先生微微颔首。
她坐正坐好,像准备接受医生检查的患者。云尘先生伸手触碰到天她的额头,她感到一大股寒凉。
“这本不是……”他眼中泛起一丝丝涟漪,打破平静。
“小兄弟的病症不会很严重吧?我就说不妙!你看他胸前这肿包!”宁佑着急着,伸手到她胸前。
她猛地抬手,将对方的手打出去,动作迅捷,宁佑捂着手,知道自己失礼了。
“不能碰吗?碰了会很痛吧?”
她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第二性征居然被误会成了肿瘤……
“的确不能碰。这病倒无大碍,假以时日便可痊愈。但胸前的肿包不可贸然触碰,以防生变。”
“嗬——这么严重?那我可真不敢碰了。”宁佑放轻了声音来安慰她,“别担心,你一定会被治好的。你只管在这里疗伤,我也会照顾你。”
“行吧。”她觉得这下真槽多无口了。
她抬头去对视云尘先生,在他眼中触碰到了寒冰。这人大概率是晓得怎么回事的……所以他帮着宁佑,让他以为一个正常的性征是肿瘤……好吧,暂且不知者不怪。
“你先去找人吧,别在这耽误时间。”
“你在临宸国孤苦无依,我怎能抛下你不顾?”
没想到这家伙还上劲了……
“主、主人,可否让两位暂且住下,如此便于寻人治病。”
“无妨。”
两人各自安顿下,房芝给她安排的是靠里的一间房,晚膳是在炕桌上吃的。她瞧了一眼房芝,觉得对方不简单。家常菜也能做出五星级大餐的感觉来。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几分钟。她穿过回廊,大厅里坐着聊天的房芝和宁佑。
她侧耳听了会儿,似乎是聊到宁佑那位好兄弟荣必图,还有别的人。她信步走下楼来。
他们正聊到,宁佑似乎是草原上叫“罕牛”的部落来的。
“早啊,你起的可真早!映燕!”宁佑见她来了,扬起声音打招呼。
“我再他爹的说一遍,我名字读焰,不是燕山的燕?”
昨天下午闲聊时,她提了这句粗话的来由:“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脏话形式,意思是问候对方父亲。你可以理解成,这就是诅咒对方父亲。”
这个世界既然没有女人那就没有那句著名脏话吧?
“对不起啊,哈哈。”
“房芝,我有事找你。”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我需要上街买点东西,你有空带路吗?”
“小生、有空。”房芝讲话有点结巴的样子。
她要找云尘先生去借钱,被宁佑拦下,说自己身上有。临宸的大街繁华,却看起来很奇怪。大概是因为没有女人吧。
她去买了些许布料,又去药铺抓了些药物,还去铁匠铺买了一把割草的刀。大概走到半路,她原地定住:“坏了,我的玉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