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焰觉得自己睡了好长一觉,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她从被窝里抬起一只手,使劲活动了几下,确认自己手还在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天气真的好冷。
这些天来她都躺在床上吃吃睡睡,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从来不管外界发生了些什么。她真的有些累了。反倒是景逸,这些天来那叫一个精神百倍,好像也不觉得累似的,大概由于有不少女性穿越的原因吧,临宸国什么都有,除了咖啡之外,连巧克力和奶茶都有,饼干、大布偶、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景逸变着法就为了哄她开心。
她晓得这是把她当成啥也不会干的废人了。
那天下午,终于映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找点娱乐,以及练琴了。景逸将她的卧室和琴房安置在了宫殿最深处,美其名曰“不会有人打搅到她”。可拉倒吧。映焰不屑一顾,她现在很烦,自己战斗力还是没有养回来因此她很烦。
隔了几天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似的。景逸警告她待在自己房间不要乱动,那些大臣没完没了地议论是不是景逸没进行什么“天选仪式”才让上天发怒了。
映焰根本就不信。
忽然她的耳朵捕捉到什么细不可闻的动静,在水里,一层层的,连涟漪都没有。她定了定神,趁这附近没人,一把揪掉身上的侍卫服甲胄跳进水里。
池水凉透了。
她左右环顾,一个身法敏捷的黑影绕着她转了几圈,消失在水草之间。
“你给我过来!”映焰来了兴致,一俯身游两个过去。
那黑影仿佛戏耍她一般穿梭在水草之间与她捉迷藏,她恼怒地一挥手,巴孚拉急速射出一条鱼钩,勾住了对方。
她赶忙跳上岸,湿淋淋的,把钩子往回拉。那头也感知到她的拉扯,一股蛮力差点把她拉进水里。
“公子,公子,大,大事不好了。”房芝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映焰抬头看,张开翅膀朝她俯冲而来的不只是房芝还有青鸟呢。青鸟是半世大陆上负责送信的瑞兽,当然也是男的。
“咋了?”映焰气呼呼的。
冷风一吹,她感觉好点了,心情顺畅了。憋了好些天,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而雨总算是噼里啪啦地下来了。
“公子,主人说,让我去接,另一位被传送来的、女子,但她与我发生、了争执,青鸟说看到她跑向王宫这里了……”
“这个女孩好像不喜欢云朝楼和云尘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青鸟在旁点评。
映焰有点点疑惑的,除了她和云尘之外没人能看见青鸟,难道是他主动现形的?
“那就让她现身吧,我骟。”映焰双手一拉,那女孩被从水里猝不及防带出来了。
“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那女孩嘻嘻一笑,表情却瞬间变得痛苦和凶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那什么,你是……算了,你知道我是女的就行了。”映焰摇摇头。
“你是女的,你是女的又怎么了,女的也不全是好人。自己是女的但帮着男人残害女人的女的也不少。”那女孩尖叫着要来打她。房芝忙张开翅膀护在她身前。
映焰一把推开房芝,硬生生挨了那女孩一巴掌。女孩还要打她,被她一把攥住手腕。
“听着,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不会伤害同性。”映焰气得差点吐血。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孩。那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条纹毛衣,外面套着一件蓝色牛仔背带裙,下面穿着运动鞋和学校发的校服裤子,头发也不长,也就刚过了脖子,大眼睛单眼皮,红葱似的鼻子,脖子上扎着粉红色针织围巾,这个天不应该扎围巾的吧……
“可别,谁信你一家之言。”那女孩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已经说了我该说的。”映焰一溜烟回了那小房间。“都滚吧,告诉云尘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也少来管这女孩的闲事。”
景逸给她准备的屋子,得七拐八扭走一大段,才能进去,这简直了。
映焰刚放下巴孚拉,想好好睡会儿,那女孩循着她的水渍,一路跟来了。
“我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这房间你住的舒服?哼,女人未必屁股就正。”
“你爱信不信,我说了,信不信我是你的事,我怎么看你是我的事。”映焰被吵得头痛。
“你再说啊!”那女孩抱头尖叫,几秒后回过神来,这是人多还复杂的王宫。
“你觉得我这里安全的话……我不保证真的。”
映焰摇摇头。那女孩尖叫的时候把胸牌从围巾里掉出来了,她瞄了一眼,叫“金水月”。
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呼喊:“怎么了贴身侍卫大人,景王殿下稍后就到,这里有刺客?”
“刺你爹,滚出去,我很烦谢谢。”映焰毫不客气开喷。
金水月愣了两秒,不敢发声了。
“你看,男人这种生物就像是狗皮膏药你想让他滚他就是不滚。我想给你解释一个你可能误会的事,我跟那几个男人不是什么恋爱关系也不是勾搭姘头,哦,姘这个词也是辱女词,他们硬要黏糊我我也没办法,你刚才说‘女人未必屁股正’,这条我很认同。但我们的敌人是相同的不是吗。”
“不是个屁。”金水月气得浑身都颤抖,“我是从云朝楼出来的,那个云尘跟我说什么让我回去,呸,我才不会那个害了我的世界呢,但他又说这个世界没有女人,我非追问他真相,他说了,然后我就发脾气跑出来了。我看见你是女的,我想调戏调戏你。我操。这个狗屁世界给爷死。”
“呃,那个,我操是辱女词噻……”映焰有点弱弱的。这会儿她也不能平静了。
“小树叶,小树叶,你在吗?”门外景逸急匆匆地敲门。他可真是……
映焰清清嗓子,“我挺好,你赶紧滚,我现在很烦。”
“小树叶今天怎么火气爆棚啊,假若你真的不舒服,我叫御医来?”
“不用,我求你快滚吧。”映焰烦躁地从床上蹦下来,随手抄起鸡毛掸子。
金水月躲在房间里黑暗的角落里一声不吭。
好半天映焰才从外面喘着粗气回来,一回来直接把鞋子踢了躺床上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