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果然讪讪地后退，眼神却不住乱瞟，冰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一旁，放下的窗帘有些晃动。
她心下了然，知道这小厮是奉了某位贵人的命令，才敢如此肆意妄为。便冷笑着高声道，
叶冰裳佛祖不忍杀生，却也曾割肉饲鹰。他们是不该在此处贩卖皮子，可也该好言相劝便是，何必动手伤人。
。是是，叶小姐说的是。小的这就走。
许是得了车内人的指令，知道惹不起叶将军，小厮唯唯诺诺躬身溜走了。
叶冰裳去将车内的钱袋和吃食都拿过来。
她们的马车就停在附近，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便只有一个车夫。小慧跟着冰裳耳濡目染，知道小姐心善，应了一声便飞快地跑去拿东西。
那孩子扶起母亲，冰裳才发现她跛了只腿，她帮忙捡起那些皮子，拍打干净递给女童。
叶冰裳大娘，不远处有集镇，为何不去那里售卖。
那妇女面如菜色，嘴唇皴裂，她慌乱地拢了拢头发，弓着身不住道谢。
#。让贵人见笑了，我们孤儿寡母从沧州逃难过来，身上只带了这些皮子，集镇上的商户欺负我们是外地人，不许我在街上售卖。
她嘴唇抖动，有些自惭形秽似的不敢看叶冰裳，
。听说这里人多，我便来碰碰运气，”
小慧气喘吁吁地取来了银子，冰裳将钱袋递给女人，温和道，
叶冰裳这些我都要了。
女人嗫嚅着，神色有些犹豫，她知道箩筐里都是些品相不好的瘦狐病兔剥下来的皮毛，这位小姐给的太多的。
冰裳看她不接，便示意小慧收拾好皮子，将银子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温柔一笑道，
叶冰裳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家吧。
女人红着眼眶直点头，一时说不出感激的话。女童见冰裳转身要走，连忙从身后拿了个小笼子出来追上了她。
。姐姐！这个，这个给你。
冰裳看见举到眼前的东西有些惊讶，是一个蒲苇编的笼子，里面有只长着黑黄色的皮毛的小兽正蜷着身体酣睡。女童不舍地看了小兽一眼，认真地对冰裳说，
。姐姐，我爹说这是四不像，会给养它的人带来福气。养它不麻烦的，它可以很久很久不吃东西。我们家虽然穷，却也不能白受人恩惠，姐姐，你带它走吧。
说着说着，她情绪有些低落，
。我跟娘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我要帮娘干活，没有精力看顾它了。
冰裳心中一软，摸了摸女童的发髻，她弯下腰接过笼子，轻声道，
叶冰裳若是想它了，可以来将军府寻这位小慧姑娘。
女童俯下身向冰裳深深行了一礼，小跑着回到了她娘身边。
***
叶夕雾大姐姐这是去哪儿了啊？
刚刚回府，冰裳就被叶夕雾拦住了去路。她神色傲慢，穿红着绿，金银首饰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往头上插。
又蠢又毒。
冰裳仔细观察她神情，十分肯定这时的她和过去十几年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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